花插在房內,剛埋頭剪了兩枝,廊下傳來“你在幹什麼呢?”
沈心語一抬頭,正是剛開了門的喬飛羽,披著身銀白色的外袍,墨黑的長髮鬆鬆地束在身後,竟有種慵懶的陽剛美,那是鳳落女帝國最缺的。不由不可思議地驚豔,微微呆了下,笑著舉起花:“要不要?”
喬飛羽一怔,見她仰著頭看自己,陽光碎碎地跳躍在臉上,那笑便豔豔地在眼中盛開來,臉微微一熱:“送我麼?”
沈心語忙挑了三枝紅得發黑、花瓣如天鵝絨般的花給他,並笑道:“我覺得這花挺像你的,美得儼儼的,沉沉的,讓人舒心。”
喬飛羽的臉發燙,“說什麼呢,說喬飛霖、秦墨玉還差不多呢。”
沈心語難得見喬飛羽臉紅,越發逗他,“才不了,他倆美則美矣,不過不符合我的審美觀。”
喬飛羽微微怔了下,笑問:“你的審美觀?”
沈心語頜首道:“喬飛霖和秦墨玉是很美,但那樣的美需要你時時為他們撐著傘,不論是颳風、下雨,還是出太陽,太累。那樣的美,看看就好。”笑更開了,“我要的,不僅是我能幫他撐傘,而他亦能幫我撐傘,我要的是,他能和我肩並肩、手挽手。”
那樣的沈心語,耀花了喬飛羽的眼,心,再一次跳得失了規律。
春困呀春困,春天那惱人的春困無所不在,午後,坐在廊下的沈心語差一點又睡著了,迷糊中卻見青青走了進來,嘴角噙著絲絲的笑意,遠遠的就見她揚了揚手,手中握著一張粉色的紙片,懶懶地問:“什麼東西?”
“桃花節麼,當然是桃花諫羅。”青青遞過來。
沈心語接過,倒是做得很是精緻,素粉的硬紙箋,描了幾朵精緻的桃花,撒著些些的金粉,手中把玩著:“詩會?幹什麼的?我又不會作詩,湊什麼熱鬧?還是去賣紙賣筆?遞毛巾?”想象著自己著小二裝,忙得顛顛地送紙、送筆,完了還不忘送上試手的毛巾,不竟要笑。
青青噴笑:“什麼詩會,哪有那麼文雅,三月三麼,桃花節,找情人的節子哎。”
沈心語微笑半挑眉,“原來是這樣呀,可我都結婚了,挑什麼情人?”懶洋洋又躺回去,想那些少數民族的六月六、潑水節什麼的,說白了就是公然會情人、或是希望逢著個豔遇的日子吧。
青青笑得神秘,“大小姐說了,偶爾也要輕鬆輕鬆,到那天幾乎所有的年輕人都會去的。”
沈心語想了下,點頭道:“好吧,權當是踏青,大家一起去郊遊吧。”
三月三,一直很晴的天竟時暗時晴起來,一行人分剩幾輛馬車,沈心語靠在車壁上,竟有些昏昏欲睡起來,然而時不時聽得有馬車超越的聲音,忍不住掀起窗簾布朝外張望,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怎就這麼多人呢,好像大家約好了,在這一天一定要到這兒來似的,路上的馬車竟就浩浩蕩蕩了,路上車塵滾滾,竟有遮住路的跡象。沈心語輕輕地按了一下胸口,心跳得竟如這路上的馬車,亂紛紛的。喬飛羽微微瞟一眼她,竟若有所思起來。
近了下得車來,那才叫真正被嚇到了,一眼看去,平日空慌慌的小山竟就人山人海起來了,差點就找不著桃花了。沈心語挽著喬飛羽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避著人流,就怕撞著了,碰著了。然而終究被擠散了,連青青、青鳴都不知道被擠到什麼地方去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這樣的桃花會,沈心語心中直嘆氣,便一個人順著春江河,慢慢地向上走去。
越順著春江河向上,人倒是越來越少了,沈心語負著手慢慢地順著河岸踱著,河這邊,人聲熙攘,河那邊則平靜和美,花陣似雨,落英繽紛;河這邊陽光普照,河那邊,如牛毛的細雨,煞時傳到西山腳下的那邊去了,寬闊的春江河,碧波盪漾,驀地從河的上流傳來一陣歌聲,雖若有若無的,但聽起來似很古樸,雖不知唱的是什麼,卻是質樸激昂的,如這涓涓的春江河水一般,無由地讓人激動。“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東邊日出西邊雨,倒是無晴卻有晴。”前人的智慧呀,無處不在,沈心語心下微嘆,輕輕地低吟。
21桃花會
“好詩。”低磁慵懶的聲音。
沈心語心下微驚,已經夠低調的了,還會惹到誰?慢慢轉過身去,身後不遠處低矮的斜坡上,為首一男子身子欣長,倒是生的眉若新月、眼若鳳,鼻似懸劍、口似櫻桃,那一種妖嬈,倒也是生平所見,身著官家錦繡紋緞,身後跟著幾個秀麗的侍兒,想來是一個官家公子。
沈心語心下警惕,正慢慢想著應該怎樣開口,那男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