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須陀眨眨眼睛,躬身施禮,彎著腰不敢看李棟的臉色,平和而穩重的回說:“第一個問題,秦瓊是這樣說的:他身不由己。不建圍牆攻不下長安,超過三個月期限,他有罪;建圍牆則因違逆而獲罪。同樣都獲罪,與其攻不下長安獲罪,還不如攻下長安而受處罰。”
李棟一臉灰暗。確實,秦瓊身處兩難境遇,無論如何做,下場都是獲罪。可是,他這樣做,可是要減自己的壽命的!罷罷罷!自己和他可是兄弟一場,他都不怕獲罪,自己又何惜這幾年光陰?畢竟再有十年時間,也算能把小李制培養成才了!這個罪責,就先給他免去!
“那第二個問題,他又是如何回答的?”李棟問道。
“徐世績和賈雄、魏徵都沒死,還活在世上。他們在辦著更為重要的事,稍後,要不了太久,他們將主動返回洛陽。這是秦瓊的原話,微臣不敢有任何更改!”張須陀心裡發虛,這樣替秦瓊掩護,就是不希望他們兄弟之間把矛盾越攪越深。哪怕李棟將來以欺君之罪治自己,自己也認了!
“最後一個問題,顏家姐妹精神已然受深深的刺激,他還要對她們動粗,如此對待朕的女人,他眼裡還有沒有朕這個天子?”提及這件事,李棟的火就大起來。顏家姐妹在南詔一帶遭受的折磨難道還不夠麼?秦瓊竟然如此粗魯的對待她們!是可忍,熟不可忍?必需治他的罪!
“其實,秦瓊說,他正是發現顏家姐妹與往日大不一樣,急於把她們送到洛陽及時診治,才不得不動用必要手段。這也是為了她們二人早日康復哇!”張須陀看著自己的腳尖,不敢抬頭。他連續說了一串謊話替秦瓊掩蓋真像,心裡越來越發虛了。(未完待續。。)
第327節:帝王藥引子
“這樣說來,秦瓊對孤一直心存善意嘍?”李棟不無懷疑盯著張須陀。張須陀臉上的汗刷刷的,只是不敢用手擦。李棟漫不經心的又問道:“天氣到了六月份,丞相難道是熱嘛?”
“熱——熱得直冒汗!”張須陀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抹臉上的冷汗,一邊悄悄打量李棟。
這時李棟正審閱各級官員呈上來的奏書,面前的御案上摞了厚厚的一堆,李棟信手翻開一冊,用硃筆沾著丹砂在上面勾勾畫畫。批完一本,又拿起來一本,說道:“既然如此,你就下去吧。不用跪安了。”
“諾!”張須陀後退著來到宮門外,才敢轉身離開。回去的路上,張須陀心裡還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心裡暗自慶幸,身上的汗雖然不爭氣流了一臉,聖上並沒察覺老夫說謊,好懸!
張須陀走了以後,李棟便放下大臣呈上來的奏書,雙手交叉,放在腦後,平躺厚而軟和的御榻間,望著房頂,雙眼呆呆地出了好一會的神。
丞相張須陀一生忠勇,不曾說謊。今天為了救秦瓊,不惜冒著欺君罔上的危險,也說了些違心之言。他一生不說謊,想說謊的時候連個謊也說不囫圇,漏洞百出,連他自己也說服不了,他才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宮殿裡真的躁熱麼?孤也坐在這裡,怎麼不覺得熱?現在躺在這厚厚的毯子上,也不覺得熱。他為何在我面前違心地說謊話?無非就是擔心我對秦瓊有不利的手段。才替秦瓊掩飾,故意替他說一些好聽的話來奉承我,要我放他一馬。
哎!張丞相還是不瞭解孤的苦心!也罷!既然如此。那就繼續維持現狀,再等一段時間,有些人的狐狸尾巴就要露出來了!
正在這時,太監莫言走進殿內,稟報說給顏青玉看病的醫官回來了。李棟連忙從榻上坐起來,讓醫官進來。醫官前腳踏進宮門,就撲身下拜。給李棟叩首請安。完了以後,李棟才讓他起身。
那醫官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哪怕一眼。李棟問他情況怎麼樣。那醫官說顏青玉癔症病很嚴重,需要一個人,對她內心影響很深的人喚醒她的意識,再加些草藥輔助。才能起到療效。
“好了。知道了,你跪安吧!”李棟一擺手,要醫官下去。
醫官走了以後,李棟往御榻邊上挪了幾下,一邊穿靴子,一邊對莫言道:“去濟民當一趟,更衣!”
莫言一聽,就知道李棟要穿便衣。趕忙拿來一件上好紫色湖綢長衣,給李棟換穿身上。“你就不要去了。我自己走一趟!”李棟往宮外走著的時候,對莫言說道。
在去濟民當的路上,李棟一路思考著,誰對顏青玉的影響更大一些。除了顏如玉,就是顏老爹。顏如玉和她一直呆在一起,她的病情並沒有往好處發展,由此可見,顏如玉治不了她的病。顏老爹如今已經不在世上,更不能對他抱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