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雙眼睛有著與生俱來的高貴睥睨,望著你,有淡淡的溫柔和憐憫,他突然覺得太疲倦,一直都要活下去究竟是為什麼?
生命變得沒有意義,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長歌當哭
封欽知道近衛不能要聽號令,可是,他對自己的功夫很自負。躍上房頂才發現,再自負的人也要對老天爺自嘆弗如。
明鏡如水的月光下,青瓦之上,侯女正坐在那裡喝酒,聽到聲音,轉過頭來,一雙眼睛比當時的月光還要動人溫柔,有些低啞的聲音仿若從青山深處經過晶瑩砂石的磨礪的溪流
“封欽。。。?要不要來一起喝酒”
封欽腦子一迷糊,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落座在君煦身旁了,夜風輕柔帶著春末夏初柔和成熟的味道。月光照在君煦的雙手上,彷彿穿透了過去。封欽自然而然的視線上移,卻被一個冰冰冷冷的面具擋住了,嬌軟的紅唇,如水的雙眸,只是。。。封欽知道,她的臉毀了。
可是毀到什麼程度?對美好的東西總有一絲善意的僥倖,令封欽有些期待。君煦感覺到了他的視線,笑著轉過頭,將酒壺遞給他
“狀元紅”
封欽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玉壺,在月光下呈現和君煦雙手一般的半透明質地,握在手裡還有君煦手上留下的餘溫。淡淡的幽香伴隨著暖暖的體溫襲了過來,封欽略略扯開薄唇,仰頭喝了一口
“好烈的酒”
君煦嘿嘿一笑,躺在瓦上,凝眸看著圓月
“不烈不如去喝水”
封欽長眉一挑還未說話,君煦淡淡的詢問傳了過來,有些小心翼翼的成分
“感覺,還好吧?”
“沒有什麼感覺”
“也對,戰場上應該殺過人”
君煦伸手摸了摸背後依然沒有平復的箭創,神色淡淡,長大的龍目好似一潭深水,在月光下深不見底
“戰場上。。。將帥,怎麼會失手留情”
“屬下。。。真的沒有上過戰場”
“嗯?”
封欽淡淡笑笑
“屬下連自己母親被車裂都可以眼睜睜看著默不作聲,連被官賣的父親,都可以下得去手砸石塊,呵呵,還有什麼不敢去做”
君煦微微揚起頭,封欽的背影在空曠的夜空中孤獨悲涼,那如水的月光平添了一片悽楚蕭索,呼吸的聲音帶著忍耐的痛,發出類似抽泣的節奏。
一皺眉頭,君煦坐起身來,抱著他肩膀,一腳踢掉了房簷上的三個空酒罈,聽它們在寂靜的夜裡發出炸響,無數腳步聲彙集而來,君煦拍怕封欽的肩
“我幹過類似的事情!明白那份心情!死了無用記得討賬!!”
拍拍衣袍站起來,君煦站在月下喝道
“都別走!!長歌當哭!主子給你們來一首!”
蕭然大半夜被驚醒,和一群黑衣人站在屋簷底下,望著她們的主子站在月光之下房簷之上,嚴肅地說。。。說。。要唱歌?給她們唱歌?
冷汗嘩嘩的下來了,蕭然目瞪口呆,卻見君煦捏了一壺酒
“各位跟著我很長時間了,我沈達別的能耐沒有,護短!!只要是我的人,我護著!行走江湖靠一個義字!大家對我夠意思!我沈達,也會對的起大家!!我沈達不容叛徒,也絕不負真情!!!!”
整整一院子人,鴉雀無聲。沈達仰頭幹了酒
“我今天先幹了。明天請大家喝酒!!我今天在此立誓,富貴同相,苦難同當!不離不棄,不負不欺!!
悠長的聲音貫穿長空,蕭然覺得自己有些沸騰,如此嚴峻的局面,侯女府如履薄冰,人人都是謹小慎微,壓抑很久了,本來她還在想怎麼凝聚人心,安撫士氣,哪想到,君煦演了這麼一出。
君煦翻倒之前,心血沸騰,好像回到了當年和黎舒涼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兄弟,是個好詞,一開始她唱,後來有人跟唱,再後來,幾百人的聲音在夜空中盤旋而起,洶湧澎湃。
“那一劍。。刺得太溫柔,有痛的感受。。。卻找不到傷口。。。回眸舊日的閣樓伊人痴等候。。雨中倩影已消瘦。。。逃不掉別恨離愁!。。記憶變腐朽。。。。湖畔落日踏水流。。。孤劍一柄鳴怨恨。。。隻身闖入。。身不由己的春秋!!”
蕭然看了一眼封欽懷裡的君煦有些無奈,原來,這傢伙醉了。
“主子,回去睡吧”
充耳不聞,蕭然有些無奈,又不好硬拽,摸摸鼻子看了眼封欽,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