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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看著這雙眼,思容只覺得自己越來越小,越來越低,小到了盡頭,也低到了塵埃裡,但是一顆心卻於這塵埃之中開出花來。

這一刻,她已全然忘卻平生第一次躺在一個男人懷中的羞澀,心中只有無窮無盡的歡喜,那歡喜是那麼的多,幾乎要將她的心都要炸開。只覺能換來這一刻的相見,似乎所有的苦也都值了。

片刻之間,驚喜尚未褪盡,無限的委屈又浮上心頭:“若是他也有我這樣的心思,又怎會讓我受這樣的苦楚?”不覺間雙眼已蒙上了霧,霧又凝結成珠,一顆兩顆、一串兒兩串兒源源而出,思容終於流出了她自逃婚以來的第一次淚水。

她這邊梨花帶雨,崔破的心中也是難受萬分。“少女初戀的眼淚是最可寶貴的珍珠”這句名言,崔破後世聽的亂熟卻無緣經歷,此時覺來,卻有七分憐惜,三分心痛,不由得更側了身子將她緊緊擁住,愈發引得思容放聲大哭。崔破欲言無語,也只能輕撫她的肩頭,助她緩解情緒。

一柱香的功夫,思容盡數哭出了心中的委屈與驚喜,慢慢平復了下來,驀然想起一事,猛然坐起,捂住了自己的臉叫道:“表哥,你出去,你快些出去”

“思容怎麼了?不舒服嗎?是那裡?”崔破一驚,急問道

思容只是捂住自己的臉,並不作答,見問的緊了,方才期期艾艾的說道:“表哥,小妹已經幾天都沒有梳洗了,可也難看死了!你…你不許看我,快些出去,幫我喚石榴妹妹進來”

“女人哪!女人”崔破一陣失笑,卻也明白她的心思,微微搖著頭出去了。

崔破來到廳中,卻見母親正焦急的看著自己。此事很是為難,若被他人發現思容隱匿於此,輕則得罪了族中掌權的叔伯;重則可投官治罪。崔破母子如今寄人籬下,那裡擔的起?只是若將她送回,不說這閒言閒語,更怕思容有不測之事,如何能夠自安?

沉吟良久,崔破緩緩道:“孃親勿憂,且待思容表妹稍好一些後,給她家中傳一封書信,讓他們不要擔心。我再去求求師姐,讓思容隨她一陣,避過風頭,再做打算。”

“哎!也只能如此了”崔母無奈嘆道

不一會兒,思容梳洗罷,由石榴扶著走了出來,受了這幾日的苦,此時看來別有一番楚楚可憐的麗色。又是一番重新見禮畢,崔破對她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思容此時只要不送她回家,天下之大,那裡也可去得。而且她早知道,崔破在崇玄觀讀書,心中自然千肯萬肯,只是不免小臉紅了又紅,心中浮想聯翩,當晚,設酒殺雞作食,幾人團聚一起,別有一番溫馨與熱鬧。

第二日,崔破早早起身,上得山來,正逢師傅早課完畢,上前稟明瞭諸事,葉法持觀主也並未反對,只是讓他赴長安前再上山一次,至於思容的事,讓他自己找師姐分說。

崔破應了,自去找師姐,到得靜葉居所,強按下心頭忐忑,將思容之事細細言明。聞聽思容逃婚而來,靜葉面色一變,只是用凌厲的眼神緊緊盯著崔破。待聽到此事前後始末後,沉默良久,方才長嘆一聲道:“又是個可憐的女子,只希望她沒有做錯,你帶她來吧!我自會看顧於她”

崔破大喜,謝過後,又去見了兩位師兄。靜雲自然是溫言鼓勵一番,祝願他異日能夠金榜題名,頗有長者之風。又將近日為崔母所合的調養藥物囑他帶回,使崔破感激不已。

至於二師兄靜風,聽說他要去長安應考,沉默了半晌方才說道:“你腦袋好使,又是我的師弟,此去定然沒有問題,只是若是考取了,你真要做那鳥官嗎?做官的可沒有幾個好人”

朝夕相處已經三載,崔破那裡還不明白這位性情粗豪的二師兄的心結,微微苦笑道:“小弟若是僥倖能夠取中,必然憑著良心做官,再說,這進士科的考試百中取一,又那裡會那麼容易,只恐此科不中,徒惹他人笑話”

他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靜風已經瞪起了豹眼,粗聲叫道:“你是我的師弟,誰敢笑你,道爺的拳頭須饒不得他”聽在崔破耳中,又是一種別樣的溫暖。

辭別了二師兄,又去見了靜思師弟,此時,說不得他要擺起師兄的架子,叮囑靜思要尊敬師長,用心課業,看到他那恭謹應答的樣子,崔破心中暗爽,大大平衡了一回。又見此時的靜思也不過剛過十歲,不由童心大起,說道:“師弟呀!你若是聽話,待師兄從長安回來,給你帶糖吃啊!”說完飄然而去,倒讓少年老成的靜思哭笑不得。

回到家中,見思容已是恢復了很多,怕夜長夢多,再有變故,遂決定當晚就帶她上山安置,當下囑她寫了家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