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崔破見那酒色碧綠,知它本是由發酵的酒麴壓榨而成,因未經蒸餾,故而度數不高;又因過濾的緣故,酒中難免漂浮一些碧綠色細小的酒麴,故以綠蟻酒為名。
酒的度數不高,崔破也就不以為意,加之今日實在高興,遂放量而飲。其間更有弱衣口中輕吟:“新醅綠蟻酒,紅泥小火爐。借問十一郎,能飲一杯無?”頻頻勸飲,惹的崔破苦笑連連。原來這本是午宴將歇之時為勸劉使君飲酒而戲作,沒想到如今引火燒身,也只能卻之不恭了,只是那一種神態引得二女嬌笑不已,卻也讓崔破自己大飽了眼福。
時光流逝,不覺已是紅日西斜,見天色已晚,崔破起身要走,卻為五娘所阻:“如今天色已晚,公子又有了幾分酒意,如何能回?我早譴了下人去府中稟明瞭老夫人,言說公子今日參加文會,明日再回,但請寬心安坐,明日再走不遲”
見崔破猶豫未決,五娘翻然作色道:“莫非公子是嫌這煙花之地汙濁了你的身子”此語一出,崔破還如何能走,安心坐了,聽弱衣再奏琵琶新曲,趁此時機,五娘重整菜餚,並取出一瓶產自富平的“石凍春”置於几上,隨後悄然而去張羅前院的生意不提。
這一番彈奏直到月上柳梢兒,崔破喚過弱衣將几案抬出廳外簷下,共賞新月。弱衣殷勤勸酒道:“這出自富平的‘石凍春’被譽為大唐七大名酒之一,產量極低,雖是小小一瓶已是價值數十金,平日裡姨娘愛惜的緊。沒想到今日裡拿了出來,公子可要多飲幾杯,才不負了這美酒和姨娘的一片心意”
崔破聽得好奇心起,拿了過來,開啟泥封,見酒色作橙紅,有一股誘人的異香,雖是腹中舊酒未消反而愈發渴飲。又有旁邊弱衣殷勤相勸,不一時竟將這一瓶飲的點滴也無。
崔破幾年來時時緊張,害怕本性過多的外露會引得周圍人的懷疑,後來雖然已經被接受,卻自知自己的許多想法若是不加拘束的在這個時代表現出來,必然要被視作異類,不免帶來許多不便,更怕惹得那個苦命的“母親”擔心。所以總是在心中告誡自己要作為一個唐朝的少年出現。他這般用心良苦,雖然幫助他順利的度過了新舊身份的交替,並能夠在不惹懷疑的情況下,掙下了偌大的名聲。但是終日的壓抑就是他付出的代價。而這種苦悶更是不足,也不能為外人道。心底實在是淤積的很了,想到過幾日就將離別這令人窒息的所在,去一個完全沒有人認識的長安,從此天高海闊,這一份解脫的快意使他驚喜欲狂,做事也就更依照本性而少了許多往日的顧忌,灑然自若的來到這煙花之地,慷慨豪飲,只覺這實在是這四年來第一快活的一天。
書寫到這裡,已經十餘天了。本卷還有一章就行將結束。說實話,我自己也不滿意,這不是我心中、腦海中構思的大唐。也是直到今日,才深深領會什麼叫眼高手低。感謝大家的批評指正,新人新書,還請大家繼續關心支援。最後再煩大家一句,看書的時候,請您也別忘了順便投票。
第二十五章 醉酒
夜風吹拂,絲絲涼意透衣而來,吃這風一吹,更激發了崔破今日因三次豪飲而疊加的酒意。醉眼看月,寒月也愈發的朦朧,更添了一份異樣的悽美,一時心中有感,呢喃著索了玉蕭,便跌跌撞撞的向階下行去,弱衣也顧不得羞意,緊緊的上前細心的攙扶住。
走到階下不遠的一株桃樹下,已是全身乏力,崔破就勢靠在那樹幹上,抬眼直直的望著月亮,各種思緒紛雜而來。撫蕭而奏,那一曲《水調歌頭》飄然而起。弱衣初時只是攙扶著崔破的臂膀,及至崔破撫蕭,便只能抓住他腰間的衣衫。
耳中聽著悽迷的蕭音,眼中看著眼前的人兒,月亮的清輝淡淡的灑在他的身上,弱衣眼中原本白袍的少年身上,竟然反射出金色的光輝,刺痛了她的眼。和著蕭音口中喃喃自語:“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只覺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痛,越來越烈,那一句“此事古難全”竟是再也念不出口。身上的絲衣也不勝這月夜的寒意,不覺向那散發著無窮光熱的少年靠去,每靠近一分,寒意便少了一分,只是心中卻是愈發痛的無以復加,再也忍不住,任那一滴淚珠沁出眼角。
一曲即罷,崔破醉眼朦朧的低頭看去,只見依偎著自己的少女清麗的臉上珠淚點點,依稀便是當年那個愛過、傷過的倩影,心念一動伸出手去,輕輕的拭去那點點晶瑩,復又一把抓住她的手,搖晃著轉身向湖畔奔去,口中猶自叫道:“若怡,若怡,我們看月亮去”言未盡,腳下吃草根一絆,就此跌倒,下一刻竟是倒在這柔軟的草地上沉沉睡去。
醒來時,崔破發現自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