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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卻是來自異域的孔雀翎。堂中寬大的廊柱之間,多以粉色輕紗隔開,更添了幾分溫柔的朦朧。

正堂中央靠後的地方有木製樓梯通向樓上,崔破本以為還需上樓,卻見那小廝徑自繞過樓梯,來到堂後一道側門前站定對崔破道:“五娘就在裡面,便請公子自去”說完施了一禮轉身自去了。

第二十四章 快意

崔破推門進去,卻見門後別有洞天,卻是一個後花園,佔地更是闊大,盡有常樂坊半坊之地。緩步走去,園中竟有一個人工的新月型小湖,湖旁遍植各色樹木,在這花木掩映之間有一處小小的居所。

崔破欣賞著美景緩步走去,行的近了才發現那一棟居所乃是翠竹建成,也曾歷得幾番歲月,不少地方已經是青黃顏色,卻不掩其美,反使它多了幾分古拙自然之意。正門匾上書有“翠竹精舍”四個泥金行書。

崔破方待拾級而上,忽然聽到精舍中傳出一陣清脆的琵琶聲,曲調雍容,飽含著明快的情思,琵琶聲聲中有欣悅,有傾訴,崔破只聽的擊節稱讚不已。疾走兩步,近得屋來,入目處是一位身著淡紫綾衣的少女,盤膝跪坐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一頭黑髮任其自然的流瀉於肩頭,半側著身子懷抱一支曲頸琵琶,崔破所站的角度也只能見到她那曲線完美的側臉,美麗的眼睛半閉著,似乎自己也深深的迷醉於美妙的旋律之中。最奪人心魄的是那一支輕攏慢捻抹復挑的纖手。未著豆蔻的手纖細而又圓潤,它靈活的舞動,似乎是音樂的精靈,散發出一種令人窒息的美。

室中全無錦凳,僅在四周隨意的散放著一些動物皮毛制的墊子,看來是效仿的胡人風俗,崔破擲了鞋,僅著白襪坐在右角的墊子上,背靠著竹牆。腿也自由隨意的伸展開。

此時琵琶曲調更趨明快的躍動,節奏分明是在敘說無窮的喜樂。崔破略閉了雙目,手指在膝上合節而擊,只覺如同回到後世一般,輕鬆愜意,心中一片空靈,全然隨著琵琶聲聲自由的遊蕩。

不一時,一曲作結。崔破只覺意猶未盡,卻見那紫衣女子欲要放下琵琶起身見禮,忙輕輕揮手道:“弱衣姑娘神乎其技,還望為我這俗人再奏一曲”

弱衣自上午見了崔破一面,心情再也不得安寧,以至於中午宴會的獻藝也取消了。回到精舍細細沐浴後,便滿懷忐忑的等待崔破的到來,及至在精舍中見到三年來始終無法忘懷的人兒白衣儒服的灑然而來時,心跳動的怎麼也按不下去。

虧得五娘知她,讓她奏一曲《楊柳枝》以為迎賓,琵琶聲起,她果然沉入其中,甚至不知崔破是什麼時候進來。見到崔破無羈的坐姿,瀟灑的風神,沉迷的姿態,弱衣只覺他雖然有了許多的不同,但是那種感覺依稀還是三年前的那個“人在天涯”的美少年,一時間心思有些恍惚,竟不知今昔何夕。

聞聽崔破此言,心下一陣歡喜,慶幸得眼前人堪作知音,也不枉自己這幾年來苦練琴技,卻又心頭迷茫,該奏一首什麼樣的曲子呢?

心頭還在這般思量,手指一動,丁冬聲起,一曲《有所思》已經緩緩而發,此曲最是婉轉低迴,細細傾訴說不盡的纏綿之意。隔壁房中有歌聲合韻而起,發音怪異但入耳卻宛如天籟。崔破凝神聽去,原來是一首用吳儂軟語演唱的吳地民歌:

妾做春花正年少,郎做白日在青天,白日在天光在地,百花誰不願郎憐?

承郎顧盼感郎憐,誰擬歡娛到百年,明月比心花比酒,花容美滿月團圓!

最後的一句更是嘆之再三,方隨著收拍的琵琶漸收漸止,雖歌已盡,卻意無窮。

崔破感嘆良久,方朗聲道:“五娘、弱衣曲歌雙絕,真真是餘音繞樑,小子幸甚何哉!今日得聞如此佳妙。不過二位可也是害我,這一番可真是要三月不知肉味了!”

他這話直說得廳中的弱衣及正走入的五娘輕笑不已,卻也解了弱衣的羞意。當下崔破也不站起徑自言道:“兩位見諒,在下為佳音迷醉,欲起無力,二位俱是雅人,必然不會以此罪我。

弱衣並不介面,依然是五娘笑道:“人言崔家十一郎才冠定州,事母至孝,但最是個少年沉穩的人,沒想到還有如此灑脫的一面,若是讓那許多閨閣中的小姐們知道,崔公子的大名怕不是要更加的響亮了”

崔破微微一笑道:“五娘謬讚了,非是小子憊賴,實在是今日到了這翠竹精舍,心下萬分松爽,再不願效那平日裡正言正行模樣,今日二位所見才是原本的我呀!”說完三人對視一笑。

隨後五娘與弱衣自內室取了一張檀木小几,置了幾樣果點於廳中,一邊賞那春色一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