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相比。”
“雲卿,此番卻是你錯了,愚兄剛自廣州返回。若說他比之洛陽更為繁華,那誠然是誇大之辭,但此城如今堪比揚州,卻是並非虛妄。說起來,這崔破誠然是一奇才,行低海稅以引四方海客,開海上貿易以聚斂財富,如今廣州城中實是人有其業,家有其食。實為本朝一大善地。只是這水師嘛……”,說到此處,那羅儀卻是欲言又止的頓住。
“水師如何?’莫非是徒有虛名不成?”。見狀,金雲卿跟上一句問道。
“非也,若論水師戰力。絕是極高,只是,雲卿知道這水師主帥為誰嗎?”,目露一絲譏誚,羅儀緊緊盯住金雲卿道。
“聽說是一個二十餘的馮姓少年。”念及這‘馮’字時,結合羅儀臉上那特殊的神色,金雲卿心下猛然一個“咯噔”道:“莫非……”
“這新任揚波將軍馮楠正是馮若芳親侄、馮若龍之子,而這所謂的大唐水師也實是由當日南海盜匪而來,這戰力豈能不高?枉我等當日因掠賣新羅婢一事對崔破信任有加,今時卻是……哼!”
且不說羅儀這邊憤怒難平,聞聽他這一番話語後,金雲卿早已是愕然呆立,良久之後,方才面呈惶急之態道:“這南海盜匪向來兇惡成性,如今又得正名水師,豈非更無忌憚,此來,我新羅沿海百姓危矣!崔破呀,崔破,爾安敢如此大膽!”
“悍然以朝廷軍器裝備馮部,助其一舉大敗渤海,獨霸海上;給於馮家海貨專屬專營、售賣權;更著令海關寺作場為馮氏打造萬六石巨舶;聽說這崔破義弟馮楠更是馮若芳獨子,哼!如今這廣州刺使衙門怕是有半個都姓馮了!古來這大奸者必具大才,此人一旦為禍南海,只怕……”
聞言愈是焦躁的金雲卿陡然站起,急促道:“羅兄即知崔破與這馮若芳官盜勾結,又豈能坐視不理?”
一絲嫣紅自羅儀臉上顯現,只見他驀然重重一拍身前几案道:“崔氏一脈如今在朝中可謂權勢熏天,某一個小小的八品監察御史又能如何?只怕我這摺子呈上,便是連御史臺這關也過不去,遑論上達天聽!”
依御史臺慣例,監察御史所上彈劾本章,當由御史中臣初審,透過後,覆呈送主官御史大夫親審,更經其添名聯署後,方才能得送呈政事堂,繼爾上達天子,有此三關限制,崔佑甫更是當朝相公,也由不得羅大人不鬱悶洩氣了。
正當二人相對憤懣愁坐之時,卻見身後雅閣中掀簾走出一個衣衫極為平常地家丁,徑直到得二人幾前道:“我家主人俯請二位公子惠賜一見,還望莫要推辭才是。”
“你家主人是誰,便不能來此相見!”心情正差、又帶有三分酒意的羅儀語聲中有著濃濃地火藥味兒。
“敝主人鳳翔盧杞”
“啊,盧相!”“叮”地一聲,金雲卿手中長著驀然墜地……
第二十二章 閨怨
“……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洛陽女兒好顏色,坐見落花長嘆息。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古人無復洛城東,今人還對落花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長安,崔府後花園處,一縷輕愁幽怨的琵琶和著這曲千古絕唱,只將這其中的人生苦短、韶華易逝而有情人聚少離多的大悲哀,闡發的淋漓盡致,儘管有曲解詩中本意之嫌,卻足以使路過駐足而聽的娜佳金花心酸難已。
“弱衣姐姐,這是什麼曲子?怎麼聽的人滿心都是酸酸的!”,拂開身前一叢枯萎的花枝,娜佳金花緩步前行問道。
獨自黯然神傷中,突然聽聞這聲話語,弱衣忙借轉頭之機悄然拭去眼角間那一滴沁出的晶瑩,強作歡顏道:“金花妹妹,你怎麼也來了!”
“姐姐,你唱的是什麼曲兒?怎麼我一聽心裡就酸的緊,你能說給我聽聽嗎?”不理會她這一問,娜佳金花走上前來續問道,內著一條七破間裙,外罩一襲雪狐披風,滿頭碎辮下那一張清豔而消瘦的臉,對比著園中那蕭索的秋景,只有說不出的淡淡薄愁的絕美。
“金花妹妹,你可真美!”,不由得開言讚了一句後,弱衣才收了琵琶,輕輕道:“姐姐唱的這個曲子叫《代悲白頭翁》,是本朝初年大詩人劉希夷所作,聽說,當日此曲一出,真是洛陽紙貴,不及旬月便已哄傳天下。”
“哎!你們唐人總是喜歡唱這些悲傷的曲子,劉希夷是,崔郎也是!聽著聽著。總是讓人莫名的心酸。不過,這‘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兩句說的可是真好,想著想著……”言至此處,她的聲音已是越來越低,面上那一抹輕愁也是越來越濃。及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