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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滌詩,佛教擴張過速,以佛祖弟子自詡,不說普通官員,便是見了當今天子也是不拜,賦稅更是一份不納,尤為可恨者,他們本已佔據大量寺產、廟產,猶不知饜足,大肆招納附身寺廟而冀圖躲避賦稅的農戶,於國實在是危害甚烈,但若是一味想將他們徹底鏟滅,卻又是不可能,此事也實在是難哪!”這番話悠悠說來,也不知是為解釋給滌詩聽,還是心中煩惱的自言自語,語氣中頗有茫然之意。

原來,這二人正是微服而行的崔破主僕,自半月前,施展霹靂手段,三夜之間洗劫一十三座寺廟,撈足了大量軍費後,崔破就是足不出戶,靜觀風聲,所幸,雖然數日來,這晉州往來僧道人數增加了三倍,但並無一人找上他的參軍衙門,直到今日,實在是憋不住了,方才出府來探探風聲。

出了酒肆,崔破並不直接回府,由南街折而向城西軍營行去,進了營中,崔破看著眼前近三千條漢子頂著颼颼的朔風,在高崇文的帶領下刻苦操練,陣陣憾天動地的喊殺聲,頓時讓他心中松爽不少。想想此前的歷朝軍隊大多兵農不分,而唐初威震天下的十二折衝府兵,每到戰時,猶自需要士兵自置馬匹、軍械。是故,除少數血勇男兒為求建功立業自願投身軍中外,對大多數人來說,投軍都是迫不得已的最後選擇,如此心態的軍隊士氣、戰力也就可想而知了,如今,看著眼前這第一支自己操辦的職業軍隊,崔破只覺便是吃再多的苦,那也是值了。

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後,崔破緩步向晉州州軍直轄第一團營房走去,制止了一名正欲通報的值哨軍士,崔破徑直入內,入目所見,卻見已經榮升為陪戎校尉的郭小四,正埋首在河北道地圖上苦苦思索。

“郭校尉如此勤勞王事,本官甚感欣慰呀!”崔破滿臉笑意的出聲說道。

“末將參見大人”見是崔破到達,郭小四微微一愣後,立即行謁參禮道。

“罷了,這也不是大校之期,莫要太拘謹了才是”崔破揮揮手道,見房中更無別人,乃低聲問道:“這幾日,天王寨的‘客人’如何了?”

“‘客人’倒也安靜,只是每次都吵嚷著要大人兌現當日約定”

“恩!這些人異日應當還有用處,倒是不能太過於逼急了他們,這樣,下次再派人上山松米糧的時候,把我府中那兩個小客人給他們送上去,以示安撫,另外,供應上也不要委屈了他們”崔破略一沉思後,如此吩咐道

“大人,如今事已做畢,要不要……”郭小四面色陰沉的建言道,話外之意,不言自明。

“人無信不立,此事休提,他們本就是惶惶如喪家之犬,如今又做下如此大事,已是背叛無路,且留著吧!將來還是會有用處的”崔破邊起身向外行去,邊如此吩咐道。

………………

長安豐樂坊幹福寺

剛剛自河東趕回的法性,正靜靜佇立在寺中最後一進的一間普通禪房外,靜侯師尊早課完畢的召見。

等了許久,方才聽到內裡一聲淡然、醇厚的聲音叫道:“法性,你進來吧!”

走入簡樸素潔、飄蕩著淡淡檀香的禪房,法性朝居中蒲團而坐的白眉老僧伏地拜了三拜,方才在他下首的蒲團上盤膝禪坐。

“此行如何?”沉默良久,號稱“華嚴宗四祖”的白眉僧人澄觀方才開言問道。

“此事蹊蹺,所有寺僧俱是被人在飲水、飲食中下藥迷倒,賊人只是取了錢財,卻並不曾傷的一僧性命,依小徒看來,此事不象是道門所為”法性略一尋思後,如此說道。

“哦!那你為何又將那道悟的屍身給帶了回來?”依然是淡然的語調。

“也許有用”

“當今陛下龍體日衰,大行之期不過數月之間,而太子又是尊崇老君,值此大變之機,正當靜觀待變,道門沒有如此下手的道理,所以此事定然不會是他們所為,只是,你將那道悟的屍身帶了回來,也是好的,正可藉此時機投石問路一番,且看看太子到底如何處置,態度如何,我們也好早做準備”澄觀睜開泊泊然如深不可測之沉淵的眼眸,看著法性說道

“是”

“那你此行可曾發現疑點”澄觀續又問了一句道

“那晉州新上任的狀元參軍崔破甚有可疑處”法性恭謹答道

“哦!你說得是郭子儀的孫女婿,博陵崔門的崔破?可有佐證?”澄觀依然是面色古井無波的問道。

“此去時日過短,人手也是不夠,又有道門牽制,是以缺鑿證據全然沒有。不過只看這膽大妄為的行事手法與他極為相似;而且徒兒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