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全身的他徑直高舉數十斤的虎頭戰斧順勢借力重重砸下。
只聽“空”的一聲悶響,上好堅木製成的大門一陣簌簌晃動,被震斷兩廂上側門軸的硃紅大門,僅依靠著下方地連線和三道精鐵門閂勉強保持著站立之姿。
眼見一斧未能見功。靜風又是一聲怒吼,高踞馬上地他再掄巨斧循原處猛力砸去,隨著又一聲巨響傳來,被生生拗斷門軸的大門在發出一聲悠長的“嘶啞”之聲後,撲地激起絲絲微塵。
見得靜風道爺兩斧見功,晉州中軍一聲歡呼之後,在崔破“下馬”的喝叫聲中,仗著甲冑精良,蜂擁向內裡衝去。
府內守軍的頑抗沒能堅持太久,在這種近身戰中,晉州軍將神臂弩的優勢可謂發揮的是淋漓盡致,招手之間便是十三連發,那汴宋牙軍連裝箭的機會也無,又何談抵抗,縱使這些牙兵們悍不畏死,奈何便是連肉搏的機會也沒有的他們,也只能在丟下近二百具的屍首後,四散奔逃。
隨即,近七百中軍開始了在節帥府中的追逐戰,分為數十個小組的他們在捕殺殘兵地同時,開始堅決貫徹“中鎮將”大人的軍令——“把每一個能喘氣的都抓來前院集中”。
而此時的崔破也無暇它事,早已帶著胡小栓等三十名軍士往後院正堂尋去,以期能抓住汴州主帥李靈濯,迅速平定戰事。
正堂、書房、臥室,隨著一個個“未曾發現”的回報傳至,前晉州中鎮將大人心中的希望漸漸破滅,面色也是愈發沉肅,直到前獵戶胡小栓發現暗道的呼喊聲傳來,崔破循聲而去冷冷一眼看過,吩咐了一句:“派十個人結火把下去檢視”後,便轉身徑向前院而去。
快步迴歸前院,崔破無暇顧忌那搜出的許多面呈驚惶涕泣之態的節度府眾,傳入右軍統領校尉楊樹政後,便當即下令道:“傳令右軍全數入府,依託府中房舍,就地構築防禦,快!!!”
“大人,那我們的戰馬怎麼辦?”得聞軍令之後,略一遲疑之後,這個以沉穩見長的校尉行了一個軍禮後問道。
“棄馬。”幾乎是從牙根處擠出這句話,崔破以無比凌厲的眼光看了這個“寧捨命不捨財”的校尉一眼後,續又言道:“稍待便有大批敵軍來襲,我軍無法突圍,只能據此堅守,構築防禦之事由你全權負責,凡是府裡能用的東西都給我拆!”
被崔破那一眼瞅的心下冰寒的楊樹政此次再不多問,只是姿勢絕美的行了一個軍禮,轉身便去,使得中鎮將大人不得不由扯開高腔補上一句道:“打掃戰場,收集箭矢,再派人把府中的內備武庫給找出來!”
吩咐完這一切,崔破方才帶著數名軍士向那一堆正瑟瑟發抖的節帥府家人走去。
只見這一堆家人約有四百之數,男女各居其半,此時這些人多是襟衫歪斜的掩面而泣,一邊偷眼看向正一步步走來的這個面容俊秀、卻又透出十分狠厲之色的煞神。
“說,你在這府中是什麼職司?”無心再兜圈子的崔破對著身前那個家丁服色,目光驚駭躲閃的中年驀然發問道。
“小人……小人是府裡的……府裡的花匠,專司……專司後花園中花卉。”那中年花匠哆嗦著說完這一句,由於過度的恐懼,使他的語聲顫抖的厲害。
“說……這些人中有那些是李靈濯那叛賊的至親家人?”只待他一句說完,崔破當即跟上問道。
只是這一次換回的卻是長久的沉默,中年花匠鱉的通紅的臉上汗珠不斷滾滾而下,眼神四散飄忽的轉動不休,可是卻不肯開言說話。
隨著他耽擱的時間愈久,自出奔長安以來便時刻崩緊神經的崔破,心中那一份暴戾也積鬱越深,對自己無能的責備、對家人與國事的擔心而混合引發的恐懼隨著時光的流逝,最終醞釀、演變為血腥的**,再次惡狠狠的瞪了花匠一眼,見他尤自不肯開口,面容稍顯扭曲的中鎮將大人不假思索的怒吼道:“砍了。”
一聲命令剛下,其音尚在嫋嫋之間,便見一道匹練也似的刀光映起,下一刻,一腔鮮血噴出,中年花匠帶著滿面的無辜砰然倒地,這雪練似的一刀及隨後騰起的血流,不僅吸引了許多周遭的晉州軍士,更使那數百帥府家人驚恐失聲。
看著撲倒於地的中年那不可置信的詫異眼神,再注目於正四散奔流的血紅,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目睹殺人場景的崔破心底不由浮現出一種莫名的驚悸,片刻沉默,中鎮將大人搖搖頭,將這不合時宜的感覺驅逐而去後,乃轉身向緩緩收刀完畢的軍士道:“這些人交給你,務必要找出叛賊李靈濯的至親家人。”一言即畢,甚至不待那面有喜色的軍士回令,崔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