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姑娘倒也是惹人疼愛!只可惜,終究是個蕃人”心腸最軟的崔老夫人一嘆說道。
菁若混若無事的收回手指,緊緊盯住崔破的眼眸問道:“六犛牛部第一美女,夫君,那這位娜佳金花姑娘比之妾身……噢!……是若衣妹妹那個更美一些?”自知失言的她剛剛說完,臉上已是有了一抹淡淡的羞紅,只是她這一番模樣倒也惹得眾人會心一笑,快嘴的石榴更是“咯咯”一聲笑出聲來。只讓菁若臉上的羞紅再深幾許,更增三分嬌豔。弱衣聞言,抬頭嬌嗔的叫了一聲:“姐姐”,及見夫君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忙又低下頭去,神情間有說不盡的楚楚可憐之意。
見著身側的菁若、弱衣各擅勝場的豔美,崔破竟是一時沉醉其中,直到石榴的又一聲“咯咯”嬌笑才將她驚醒,老臉微紅的一笑後,開言道:“金花姑娘自然是極美的,只是這美與阿若、弱衣的美又是不同。她的美實在太純,純的就象山間最清澈靈動的溪流,一見之下,你定然會喜歡上它,只是卻不忍涉足其中,愛惜也罷,自慚形穢也罷!終歸是不願意褻瀆汙濁了她。”說道這裡,竟是不避母親及石榴等人,輕輕拉起兩位嬌妻的手,深情道:“我崔破既得娶二位為妻,尚復有何求?”
聞聽此言,石榴一瞥之間見靜默在老夫人身後的枇杷姐姐陡然面色一暗,隨即無限哀憐的垂下頭去,心頭一嘆之下,咬牙開口說道:“少爺,若是如此,那思容姐姐可怎麼辦?”說這話時,她的臉上盡是神情極是純真。
適才得夫君在眾人面前表明心跡而滿心歡喜的菁若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枇杷,再瞥了一下石榴意味深長的笑道:“你這丫頭還不知道你家少爺,雖然在外邊被傳得心狠手辣、無情無意的,其實最是個心軟的人,見不得女子們的可憐,偏又長了一副最好招惹女子的相貌,他這話你也真敢當真?小小年紀,心眼兒倒是不少!”
這番話固然是讓石榴心下一驚,便是狀元郎也是無言以對,正不知該如何說話的時候,所幸卻有負責膳食的下人來請眾人用餐,崔破當即如蒙大赦一般,起身攙扶著母親向外行去,將這話題藉機避過。
用過午膳,連日縱馬賓士的崔破美美的大睡了一場,將素日來的疲乏消解的乾淨,再起身時,已是紅日西斜時分。吩咐過準備晚間宴請之事後,隨即鑽入書房翻閱起半年來少有接觸的書香典籍來。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正在崔破沉迷於手中所執《道德經》的精妙奧意時,門外輕輕的幾聲“公子”的叫喊聲將他喚醒,抬眼看去,卻是半年不見,已是長高了不少的滌詩肅立門旁。
“滌詩,有什麼事情嗎?”心中感到一陣親切,但面上卻依然肅然的崔破開言問道。
“公子,客人們已經到了,夫人讓我來請您過去。”滌詩恭敬答道。
“已經到了嗎?那就去吧!”說完,崔破起身悠悠向正堂行去,走了幾步,見往日不肯片刻安生的滌詩竟是沒有半分聲響,好奇之下,開口問道:“滌詩,今日你是不是又惹出了什麼事來?”
“沒有”滌詩無精打采的說道。
“說!到底什麼事?”崔破微帶怒意的問道。
“公子,往近了說,我是您的徒弟,至不濟也是您的書童吧!無論從那一層來說,公子走到那裡也應當把我帶上,執馬牽蹬、伺候飲食,這本來就是我的份內事。可是您倒好,天天把我扔在家裡,去吐蕃這麼遠的地方也不帶我,這算怎麼回事呀!”滌詩原本也沒有這麼大的怨氣,只是後來聽到說書先生們宣揚自家公子在吐蕃的英雄事蹟,再看到聽客們滿臉驚羨的嘖嘖讚歎,直覺如此揚名天下的事件中竟然沒有自己的名字,簡直就是大大可惜且不可原諒。每聽一次,腦海中浮想連翩的就是若自己也隨公子到了吐蕃,憑自己的聰明,那些吐蕃蠻子還不更加丟盔棄甲,介時這說書先生們再說起此事時,斷然也就少不了加上他“滌詩”的大名了。聽的越多,想的越多,心中積鬱自然也就更深,時至今日,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出來。
出乎滌詩意料之外的是,自家公子聽了這滿腹牢騷的話後,並沒有如自己所想一般狠狠的訓斥他一頓,反而是破顏一笑道:“你能有這想法,倒也算是有心了,只是若想出去,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難不成本公子天天走到那裡還要帶上一個累贅不成,你好自為之吧!你本事真要是到了,本公子自有安排。”激了他這一句後,再不看他氣鼓鼓的樣子,哈哈一笑,加快步伐向正堂而去。
今日這家宴宴請的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