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瘦得下巴更尖了,她穿著粗布短衣,把手裡的劍背過去低頭道:“挺好的,你呢?”
李尋歡給她讓開路,回答道:“老樣子。”
南柯慢騰騰的走進來,瞅著那些熟悉的東西不禁眼眶微酸,但她很快又下定決心似的轉身笑道:“很久沒見,不知你明天有沒有時間,我們出去散散心吧。”
李尋歡給她倒了杯茶,又拿過幾樣點心,而後才回答:“恩,好。”
南柯卻坐都沒坐,只是接著笑道:“那明天午後,我在南門外等你。”
說完,她就急急忙忙的走掉了。
李尋歡站在原地,對此奇怪的行為感覺有些詫異。
但之於這個女孩,他沒有任何懷疑與猜測。
如果有,大約也只是擔心吧。
卻說次日南柯早早的就等在樹林旁,對著城門前來往的行人翹首以盼。
直至過了午飯的時辰,才見個華麗的轎子緩慢靠近。
她迎上去,等著林詩音落地才說:“我約好哥哥了,等他來了,你們就去好好的遊玩聊天,他那樣關心你。。。只要瞭解了你的苦處,一定會改變態度的。”
林詩音打扮的很優雅,她淡淡的笑了下,說話若有深意:“還是你有本事,我每天找他。。。他都很忙。”
南柯愣了下,而後道:“可能大公子死了,他會怕我亂想吧。”
林詩音拿著手絹輕咳了兩聲,沒有回答。
南柯笑:“小姐,那我就先走。。。”
她話還沒說完,忽見不遠處的城門裡衝出了好幾個錦衣衛,他們騎馬持刀追殺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男人受了傷,看起來極為狼狽。
林詩音條件反射似的一聲驚呼,往後退了半步。
但南柯卻拔出劍慌忙的衝上去喊:“胡大哥!”
只是電光火石的功夫,錦衣衛們便把小姑娘和胡不歸圍在了中間。
胡瘋子披頭散髮,看起來更加的不正常,他惡狠狠的瞪著南柯道:“你是誰,為何當我去路!”
南柯哭笑不得:“是我啊,我是阿柯!”
胡不歸翻個大白眼,竟然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錦衣衛的頭子冷笑:“你們莫要演了,小姑娘,這人劫走囚犯,犯的是重罪,你最好少管我們的閒事!”
此刻南柯反倒絲毫不再驚慌,冷冷地說:“有囚犯也不是你們抓人!再說我不能不管我的朋友!”
錦衣衛哼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畢持刀就要砍她!
原本懶散的胡不歸頃刻便一躍而起,動作飛快的上了馬背,狠狠的把那傢伙摔了下去!
南柯很少見他使武功,只覺得這人真不愧那瘋癲的模樣,有時連三歲孩子都打不過,有時又儼然成為了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那錦衣衛也不弱,麻利的起身便惡戰上去。
怎奈胡不歸已身受刀傷,剛才那一下已經撕裂了傷口,片刻血就湧了出來,而南柯的功夫也實在敵不過這七八個大男人,只能咬牙硬撐,片刻之間南門外已是烏煙瘴氣,路人尖叫連連!
南柯學的全是上乘劍法,可她並非童子功從小練習,真氣不足,只能躲不能打。
更何況這些錦衣衛們經驗豐富,很快便有兩人把她逼的無路可退。
南柯一個翻身又躲開一刀,卻被另一人制住。
眼看著便要被擒,卻在混亂之際不知何故,猛地被噴了一臉鮮血!
呆滯住的,不僅是南柯,不僅是胡不歸,不僅是錦衣衛。
似乎心有靈犀,剎那間南門外竟變得鴉雀無聲。
南柯握著劍,忽然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因為前一刻還要殺她的那個人,此時已經成了死屍。
小小的不起眼的飛刀插在他的喉嚨上,竟比惡鬼的召喚還令人膽戰心寒!
手臂被用力握住,李尋歡拉起南柯問:“你沒事吧?”
南柯目瞪口呆的點點頭。
李尋歡轉而便把她拉到身後,眼神淡淡的瞅向錦衣衛們。
錦衣衛的頭子回神,下馬過來皮笑肉不笑的說:“李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
李尋歡說:“不許動她。”
男人露出可怕的笑容道:“原來小姐是李大人的朋友,今天多有得罪。”
李尋歡又道:“放他走。”
男人看向捂住傷口的胡不歸,搖搖頭道:“此人乃協助汪總管要抓的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