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新,我知道這是他隨口瞎說的名字,卻還是會在心裡這樣喚他。這幾日他和大哥成了知交好友,而我則日日纏著大哥,為了他。
京城他帶我們走了大半,我卻還不知他到底是什麼人。他身邊的人恭敬有禮、訓練有素;他穿的衣服用料考究,永遠一絲不皺;他的指甲乾淨而整齊;他的用具精緻而素雅;就連他的吃的東西、喝的水,都是隨從從家裡帶出來的。
我不關心他是誰,我只是喜歡他眉宇間的自信從容,喜歡等待他偶爾的神采飛揚,喜歡呆在他身邊,喜歡這份暗自藏在心中的美麗心情。
“四爺請用。”他身旁的小廝畢恭畢敬的端了茶過來,“荻姑娘請用。”我接過茶杯輕嚐了一口,只覺滿口都是淡淡的清香,不覺問道:“這是什麼茶?”“這是家母最喜愛的花茶,她說女孩子都愛喝的。”他提到母親,臉上有一絲柔和閃過。我默不作聲的喝著茶,心裡卻千迴百轉。
女孩子們都愛喝這茶,女孩子們也都愛他。
他對每一個女孩子都彬彬有禮,可他對女孩子的要求,和他對其他東西一樣高。饒是如此,他身邊還是不斷紅顏知己,比如現在,他每日裡都送一盆菊花給一位整日木著張臉的謹姑娘。
“令堂倒是熟知女孩子的心思。”我心不在焉的說道。
“荻兒,你在濟南府,可曾聽過一位叫夏雨荷的姑娘?”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轉頭問。
“夏雨荷?”我跟著他重複,“這是哪家的小姐格格?”他臉上閃過一絲困惑,“我也不認識,只是聽我額娘提過。”“這位姑娘必有什麼過人之處,你額娘可曾說過她的家世長相?”我在腦海裡搜尋了濟南城大大小小的名門閨秀,這是個陌生的名字。
“沒有……”他有一絲猶豫,“只是去年我到濟南去,額娘千叮萬囑,說不要理叫夏雨荷的姑娘。”我撲嗤一笑,原來他額娘也知他生性風流,怕他連累人家姑娘,只是這夏雨荷又是誰?
他有些尷尬,換了話題,“荻兒,你阿瑪下月回任,你可要隨他回去?”我看著他的眼睛,裡面居然有一絲絲的期待,我心中不覺一動,他不希望我走?
“我舅母有些捨不得我,想要留我住到明年選秀……”我小聲說道。
他臉上閃過一絲喜悅,我的心一下子漏跳了一拍,卻聽他繼續說道:“那不知荻兒願不願意幫我個忙?”“自然願意。”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說出來後卻後悔不已,怎麼連幫什麼都沒問就這麼答應?
他微微一笑:“我想請荻兒去陪我額娘住一段日子,以你的性子,她一定喜歡的緊。”陪他額娘?我愣了一下,我和他非親非故,陪他額娘像什麼話呢?
他像是看出我的心思,又說道:“若是你願意,別的事情我自然會找人去辦。”我聽他說的輕描淡寫,不禁更加奇怪,躊躇道:“我……”“我額娘最近在西山腳下的寺裡小住幾日為阿瑪祈福,那裡清靜的很,也沒旁的人在,你大可放心。”他接著說道。
我低頭不語,心中有些失望,原來是陪他額娘。可看著他期待的目光,我居然就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那怕只是離他近些,每天多見他一面,也是好的。
“姐,你連他是誰都搞不清,就這麼喜歡上了人家?”小曦坐在一旁看我整理東西,突然說道。
我的手一僵,愣在原地,強作鎮定的說:“誰說我喜歡他?”“就連我屋裡的薔兒,都看得出表小姐喜歡那個四爺呀。”小曦的話讓我幾乎暈倒,有這麼明顯嗎?我以為我藏的很好。
“姐,可是我不喜歡他,哥也不喜歡他。”小曦自顧自的說下去,“他總是擺出那副面孔,好像高人一等一樣,又不愛理人。”他只是驕傲罷了,決不是故意如此,我在心裡為他辯護,他不是不愛理人,和他熟了之後,他自然話就多了。況且,他本就有驕傲的理由,年少多金,又那麼博學多才,自是與旁人不同。
年少多金,我沉吟,他到底是什麼人呢?那日過後,像是他派人來找過阿瑪,阿瑪居然一臉恭敬的回來,對我說要我好生去陪那夫人幾日。他與我阿瑪素不相識,不過派了個人就如此派頭,難不成他額娘是哪個府裡的福晉?
只是他不說,我就不願問也不會問。
我坐著頂小轎有些忐忑的去見他額娘,輕輕掀開轎簾偷眼望去,這山寺不過是極普通的那種,只是這周圍的青山綠水,景色極美。
轎子停在一個小院旁,有個小丫頭極其恭敬的扶我下轎。他下馬走過來,微笑道:“見我額娘不用緊張,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