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哎喲;我的腰,阿鄭你過來再給我按按,剛剛又閃到了。”
阿鄭慌忙將劉秀攙扶到郭聖通跟前,便去給郭況推拿;其實若是有藥酒;郭況的腰便能好的快些;如今;卻是不得受力,只能靜養了。
劉秀到了湯泉邊上;看到了泉畔的郭聖通。
她的頭被包紮的很緊;布料上還能透出血色來。劉秀坐在她身畔;伸出手去,想要撫摸她那蒼白的臉;可還未撫摸上,淚水便落了下來:“她未醒?”
鄧禹嘆息了一聲:“娘娘撞在了山壁上;頭受了傷。如今約莫已快三個時辰了。”
“你怎麼能讓她來這裡!”劉秀心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楚。既覺得甜蜜,又覺得苦澀:“大夫呢?”
“陛下,如今我們被賊軍追殺,大夫……”
“吳漢那廝竟敢先逃?”劉秀終於撫上了郭聖通的臉。
“軍營大亂,吳漢將軍護著您到了略陽郡龜城。可早在利州時,岑彭將軍的親信便追了上來,說岑彭將軍已死,如今只得岑彭將軍的家僕暫代將軍之責。後在略陽郡龜城娘娘下令讓……”鄧禹為吳漢解釋道。
劉秀聞言心頭巨震,好半晌,方咬牙切齒道:“蜀地之女淫。賤,蜀地之賊無恥,蜀地公孫述罪該萬死!”
鄧禹心頭一震,忽然覺得無比悲涼。
劉秀並未察覺鄧禹的異常,在他心中,錯的可以是任何人,但絕無他自己。鄧禹站在他身後,將雒陽城之事一一道來。末了又道:“娘娘在不得已之際,為陛下做了妝容。陛下勿怪。”
劉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身穿竟是女子裝束,他一愣,心頭湧上無限憤怒來,可當他低頭看到安靜臥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郭聖通,便輕嘆了一聲:“我怎能怪她?她樁樁件件,無一不是為了我啊!身為北地王室嬌女,自十四歲嫁於我後,便再未有過一日安頓。”
五位親衛軍聽得清清楚楚,心頭皆嘆一聲:帝后情深。
劉秀又道:“還有仲華,況兒,和我的親衛軍袍澤兄弟,還有吳子顏……今日千里相護之情,我劉秀永生不忘。”
他的手撫向郭聖通的小腹:“通兒,通兒……”
“我已差三位親衛軍,今夜趁著夜色離開去尋祭遵將軍,”鄧禹將烤好的兔肉遞上道,“陛下不若先請用食?”
“姐夫,先喝口水吧。”阿鄭扯了張葉子洗乾淨了接了山澗中流水,遞給郭況,郭況如今便慢慢走過來奉上。
劉秀看去,見郭況渾身狼狽不堪,眼眶微紅,笑的十分勉強,可看向他的眼中盡是一如既往地仰慕之色。他心頭更酸:朝堂之上,南地出身的大臣皆怪他偏心北地郭氏,可能不偏心嗎?人心都是肉長的,郭家待他如何?陰家又待他如何?
“好。”他伸出手來。
郭況忙將葉子遞過去。
劉秀飲下那葉中之水,那水帶著桃花的微甜。剛剛喝罷,郭況又遞上一捧。這水,甜到了劉秀心坎裡去。
也正是此刻,劉秀心頭有了一個決定:他如今身上餘毒未清,又拖了這二十餘日。萬一……若他百年後,這天下,必須是給劉疆。而南地之人心中卻並不視劉疆為主。那麼,剪除異己,扶植北地之勢,迫在眉睫。否則,萬一,疆兒尚小,通兒況兒皆不善計謀,郭主乃一介女流之輩。只怕,他們為了權勢,不是立劉縯之子,便是要立劉英了!
真定王室遠在河北,不能重用否則恐其生變。唯有耿純、寇恂等北地之人方能託付……
不對!劉秀看著捧著烤兔的鄧禹:或許,仲華亦能託付。只,他同陰家交情太深……
須得好好想個法子,離間為好啊!
※※※
劉秀這頭正想著要如何離間鄧禹同陰家的情義。
而在遙遠的雒陽城漢宮中,陰家之人卻在商量如何再次拉攏彷彿已經與他們有些離心的鄧禹。
“郭氏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陰麗華冷笑,“半個多月前,我便叫人去求她,讓她報與陛下長公主之事,求陛下為長公主賜名。可如今拖了半個多月,卻是什麼都沒有。哼,待陛下回來了,我倒要抱著長公主去親自朝陛下哭一哭委屈。”
“如今長公主滿月大喜,長秋宮竟只送禮物來,”陰老夫人被關了許久,如今有些蔫吧了,但說到兩宮之爭,她便瞬間有了活力,“一定要告訴陛下!那郭氏太過分了!”
“哭委屈什麼的適可而止便好,如今最要緊的卻是趕緊生下皇子!”陰識皺眉道,“麗華的身體需要好好調養。務必儘快皇子,莫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