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力支援。竹若大師也派其親傳弟子來言,說利國利民。阿母,我最後說,讓試行一次。畢竟只有如此,這天下士子才算真正在我手中。”
“你做的很好,”郭聖通道,“只是寒門學子,還需循序漸進。畢竟天下書籍多在世家手中。”
“阿母,”劉疆道,“舅舅早已命書肆中開闢一閱讀之處,讓寒門學子免費舅舅說書價不能降,以免世人薄詩書,但,卻可以借閱。讓世人人人能看得起書。”
“你舅舅是最疼你的,”劉黃笑了,“你脖子上那塊暖玉就是他的,當年稀罕的不行,小心翼翼掛在你脖子上。親手照顧你。”
說到舅舅郭況,劉疆的眼中也閃過一抹暖色。郭聖通知道,他是在懷念十三歲時,郭況在密林中親自陪他過的那一月野人生涯。
“第一次科舉的主考,我定了相父和幾個世家之人。畢竟第一次科考能出頭的多半還是世家之人,”劉疆又道,“畢竟,世家之人光是讀書,便超過寒門學子太多。”
“只是,前三甲內,必有一位寒門學子才行,”郭聖通道,“疆兒,千金買馬骨啊。”
劉疆聞言猛然一震:“阿母說的是,無論如何,必有一位寒門學子。我需同相父商量。”
“好,”郭聖通道,“疆兒,莫忘了十二月初六,你父皇的生辰。”
劉疆點頭:“自然不忘。”
“疆兒……”郭聖通又道。
“阿母?”
“算了,沒事。”郭聖通搖了搖頭。
她只是,忽然累了。累了,滄海桑田,她已看過,雲捲雲舒,她已見過,從雲端跌至泥裡,她已經歷過。眾生百態,她已感受過,無上的繁華,她已嘗膩了。
作為帝王,劉疆也是有七情六慾的。而她,卻怕有一日,她會因此同劉疆生出間隙來。比如剛剛,‘千金買馬骨’她便不該說,要說,也不該用指導的語氣來說。
如今還無事,可萬一哪一日,他們兩就有了矛盾呢?
她再不願,也不得不承認,劉秀是一個極其優秀的帝王。再不甘,也須得承認,劉疆始終是劉秀的兒子。這一點從劉疆自己選擇的皇后人選上,便可見一斑。劉疆,從劉秀身上繼承了多疑和權衡人心本能,又從她身上學到了大局和果決。
其實劉疆這樣很好,他這樣便能好好的坐住這個位置,好好的規劃這片河山。這是劉疆要走的路,是郭聖通無法替他走的旅程……她要他的兒子,超越過歷任帝王,成為真正的不朽。
所以,她退讓了。
也所以,她提前過起了養老的生涯。
更所以,她累了。想要放棄一切,離開這裡。
※※※
劉秀的陵墓位於黃河之畔,這裡,是他自己選的陵墓。
這樣的陵墓,其實很多帝王都不願意選,因為怕被黃河水沖垮,可郭聖通知道,千年之後,那些帝王的陵墓都被盜的差不多了。唯有劉秀的,無人去盜,無人敢盜。所以能保持,且屹立千年。
陵墓外有二十八顆柏樹。象徵二十八星宿。當年劉秀薨逝的太早,陵墓那半邊屬於郭聖通的還未修葺好。郭聖通便命工匠全力修葺劉秀的那半邊。然後,她叫人將劉秀同陰麗華都放了進去。
世人皆嘆她賢惠。畢竟,人們總以為,陵墓中的便是在陰世的一切。郭聖通如此賢惠大方讓陰麗華同她一起分享劉秀在陰世的寵愛,實在太讓人不可思議。要知道,她已然貴為太后,陰麗華不過是暴斃而死的貴人,若是她不願,絕對沒有人說她不將陰麗華放入劉秀陵墓有錯。
他們當然不知道,郭聖通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同劉秀共葬在同一陵墓之中。自然很願意‘賢惠’了。若不是她深知許美人的心意,說不得還會更‘賢惠’的將許美人也放進去。
劉疆親政了,這一年主持祭拜劉秀的人,自然是劉疆。
那一日,黃河流水奔騰不休。郭聖通站在劉疆身後,跪拜畢。便側耳聽這黃河流水,忽見了後面的鄧禹。她便想起一事來:“仲華仍未娶妻?”
鄧禹大她八歲,雖風采仍不減當年,可在他的年紀,早已該兒孫滿堂了。
鄧禹未答。
“我剛剛見你站在那裡,忽然就想起了當年在旬邑。”郭聖通道,“那時候,你比現在暴躁多了。”
“人總會老的。”鄧禹好一會兒,方嘆息。
“我聽聞,大司徒未娶親,乃是有隱疾。”郭聖通嘆息,“我本還想與你做個兒女親家。”
“初時是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