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聖通本就出身北地。又有著免費的資源可用,蔣氏老孺人任想破頭也萬萬想不到郭聖通竟會拒絕這送上門來的好事。
“夫人可是想清楚了,”她道,“我邯鄲城氏族只要娘娘一句話,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所邯鄲城氏族今日好意,我郭聖通心領。日後能照拂時,也必當全力照拂。只是,我不想應,我不想使文叔為難。”郭聖通卻並不覺得接納邯鄲城氏族是什麼好事。再說了,那後位早已是她囊中之物。她何必用自己必得的東西,去同人做交易?
“縱是最後夫人敗了?”蔣氏老孺人仍是不死心。
“縱敗了,我也是不願意使他為難的。”她眉眼輕蹙,似有無限愁意,語氣卻堅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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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展開那看了數遍的邯鄲城暗探傳來的書信。
“請不知其一往而深麼,”他用手輕撫那縑帛上的字跡,只覺得心頭一時沉甸甸如同灌蜜,沉重,卻甜蜜,“通兒,對不起,為了大業,讓你受委屈了。”
他將那縑帛摺好放入胸前,然後猛拍一記小几:“傳鄧禹,耿純,吳漢!”
“諾!”
未幾,門開了。
鄧禹等人做了個揖:“陛下。”
“坐!”劉秀道,“如今吾欲揮師南下,你等有何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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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劉秀秣兵厲馬整軍南下,開始了復興大漢帝國的統一戰爭。
七月末,劉秀大軍行至洛陽城外。
洛陽是東周王朝五百多年的都城,昔日劉秀曾以更始司隸校尉的身份去洛陽恢復社會秩序整修宮殿,也算為百姓所知。
而強華先生經過佔算後,斷言:這洛陽城有天子之氣,風水極佳!
當吳漢正領軍攻打洛陽時,劉秀便命大司徒鄧禹攻佔關中。
鄧禹今年正好24歲,而大司徒一職,亦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統領百官,由此便可以看出劉秀對鄧禹的信任程度。
待鄧禹走後,劉秀立刻便使人叫來‘大樹將軍’馮異,令他帶兵北攻上黨,南下河南成皋,掃清洛陽北部西部周邊,為定都洛陽打造一個安定的周邊環境,駐軍孟津,捍衛洛陽,偷窺關中。與鄧禹互成犄角之勢。
鄧禹想不到,此去關中,待回來後,自己不僅沒有封賞,還會被降為右將軍。
而這一切,自然都在劉秀的算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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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這邊如何風起雲湧,先說宛城那頭。
郭況一時好奇,加之張英有心要看那‘郭家大郎’是何種角色。於是,常青便將郭江請了進來。
這一露面,郭況心頭便是一個激靈。
郭江今年二十有五。在河北時,兩人卻是經常能見面的。他心頭一突,便低了頭,借用給自己倒酒的姿勢來平緩心頭的緊張。
阿鄭後退一步,卻是選了個最佳觀察的位置站好。
郭況離開河北時才十歲,如今過去兩年,他的體貌自然是與舊時不同,加之在外的歷練,渾身的氣質也不再是當年那個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兒了。
他心頭寬慰自己,郭江不一定能認出他來。
只是一抬頭,卻見郭江雙眼牢牢盯著他,裡頭盡是疑惑。
“張兄,”郭況轉過臉來看向身旁張英,“我臉上可是有什麼不妥?”
他這話里加了點宛城人的口音。
果然,眼光餘處,那郭江已不再盯著他看了。
“並無不妥。”張英道。
“哦,我見這位兄臺一直看向我,還以為有什麼不妥呢。”
“是在下失禮了,”郭江隨意做了個揖,“你長的實在像極了我的一個故人。不過,他卻是個好吃懶做,好逸惡勞的紈絝。仔細看,你比他強多了。”
‘好吃懶做’‘好逸惡勞’這是在說他自己吧!
郭況笑的咬牙切齒:“在下多謝兄臺誇讚。”
郭江偏聽不出來郭況的敷衍,還笑道:“哪裡,哪裡。”
張英眉頭一皺:“在下多問一句,貴客是河北郭家的大郎?”
郭江心裡頭想,他是他家唯一的兒子,不是大郎又是誰?
“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某正是河北郭家大郎郭江!”他捋了捋自己的衣衫,得意的做了個揖。
“郭江?”張英可不是好糊弄的,他聽罷便皺了眉頭,“可郭主和郭昌先生的兒子,彷彿不叫這個名字啊。”
郭江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