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郡的賊亂怎麼又起來了?”陳喪良滿臉痛苦的哀嚎,然後揮了揮手,道:“把塘報送到我的簽押房去,我一會去處置。”
親兵領命而去,陳喪良則又嘆了口氣,向皇甫無逸說道:“皇甫將軍,真是按下葫蘆浮起瓢啊,昨天藍田那邊才送來訊息,上洛亂賊周洮越過熊耳山,侵犯大興南部,今天大興北面的北地郡又出了亂子,這關中簡直就是群魔亂舞,烏煙瘴氣啊。”
陳喪良這一手多少還是起了一些作用,原本一見面就準備向陳喪良求援的皇甫無逸只能是改變初衷,反過來安慰道:“都是一些跳樑小醜,有陳留守你在,這些小丑蹦達不了幾天。李淵賊軍聲勢何等浩大,都被陳留守你迅速撲滅,這些小賊寇算得了什麼?”
“這些賊寇是不難打,就是逃得太厲害,很難找到決戰機會。”陳喪良神情疲憊的搖頭,道:“尤其是周洮賊軍,我幾次出兵鎮壓,都讓他逃回上洛,沒有旨意我軍又不能隨意越境,將士們白白辛苦,卻始終屢剿不滅。”
說罷,陳喪良也咳嗽了幾聲,這才向皇甫無逸問道:“皇甫將軍,東都的戰情如何了?聽說李密賊軍攻佔了金鏞城,殿下任命我的岳父王世充將軍為守城主帥,李密賊軍有沒有發起攻城?”
“下官離開東都時,李密賊軍暫時還沒有發起進攻。”皇甫無逸回答,又道:“不過我軍斥候探報……。”
“沒發起進攻就好。”陳喪良打斷皇甫無逸的話,安慰道:“皇甫將軍放心,我那位岳父王將軍,也是一位能征善戰的大將之才,只要給他一點時間熟悉軍隊和加固城防,李密賊軍就算是有百萬烏合之眾,也奈何不了東都城池。”
皇甫無逸的臉色有些微變了,無比懷疑陳喪良這些話是在故意堵他的嘴,稍一盤算後,皇甫無逸拱手說道:“陳留守言之有理,王羽林(左右屯衛的代稱)確實能徵善戰,是大將之才,但眼下李密賊勢的實在太過浩大,僅在東都戰場一地,賊軍兵力規模就已經超過三十萬,王羽林根本無法抵擋。還請陳留守念在家國天下計,儘快回兵東都,去解除東都之危。”
說著,皇甫無逸拿出了一道公文,雙手捧起說道:“陳留守,這是越王殿下給你的親筆書信,請你過目。”
十分無奈的恭敬接過了楊侗的書信,開啟了仔細一看後,心情本來就很不好的陳喪良難免更加鬱悶,楊侗在書信上除了詳細描述了東都洛陽目前面臨的各種困難和危機,還提到了陳喪良和他在小劉良娣面前義結金蘭的事,要求陳喪良看在國家大事份上,也看在結義兄弟的情份上——總之歸納起來就一句話,看在黨國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不動聲色的盤算了許久,陳喪良這才說道:“請皇甫將軍回稟越王殿下,東都之事臣已知曉,臣會盡快派出援軍回援東都,屆時也會從常平倉給東都送去一批糧草,幫助東都洛陽緩解糧草不足的燃眉之急。”
“陳留守,你不打算親自率軍回去?”皇甫無逸趕緊問道。
“皇甫將軍,現在這情況,我走得開嗎?”陳喪良表情無奈的反問,又更加無奈的說道:“大興光復已有四月,但陛下至今都沒有頒佈旨意如何善後,關中群賊依然猖獗,李淵賊軍殘部也還在晉南虎視耽耽,沒有陛下的聖意裁奪,我如何敢輕離大興關中?”
皇甫無逸沉默了,又過了片刻才問道:“陳留守,那你打算派遣多少援軍去救東都?何時出兵?還請明確告之,下官也好儘快向越王殿下稟報。”
“這個……。”陳喪良有些猶豫,這點倒也不是陳喪良打算敷衍楊侗,而是陳喪良確實想拉楊侗和王世充一把,讓他們有力量可以和李密繼續打下去,藉助東都城防最大限度消耗李密軍的力量。所以遲疑了一下後,陳喪良答道:“這我得仔細考慮,也得和麾下眾將仔細商議,不過皇甫將軍你放心,我會盡快給你答覆,不會讓你等多久。”
陳喪良把話說到了這一步,皇甫無逸也不好多說什麼,又敘談了一些關於東都戰場的事,皇甫無逸便提出告辭,陳喪良公務繁忙也沒留他,只是邀請他晚上到自己居住的安興坊聚宴,皇甫無逸藉口自己身體不好又遠來疲憊,婉言謝過陳喪良的好意,然後就告辭離開了右武衛大將軍府。
也是到了皇甫無逸走後,之前一直在當悶葫蘆的劉長恭這才開了口,沒好氣的說道:“最煩這個老古板了,真他孃的羅嗦,說了無數次你現在沒辦法回去,他就是不信,當著你的面還要問好幾次。”
“怎麼?他向你打聽我不能回去,是真是假?”陳喪良警惕的問道。
劉長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