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濟更加的無言可對,心裡對陳喪良也更加的看不明白,暗道:“從種種跡象來看,陳留守確實不象是有謀反的打算,眼下大興群賊環伺,他也確實是不能隨意離開大興,可我怎麼感覺,他好象根本就不想再離開一樣?還有,剛才那名懷孕的女子,到底是不是那人?”
這時,陳喪良又笑著說道:“元舍人,你來得真是巧,正好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雖說眼下亂賊猖獗,不宜再舉辦燈會賞燈,但節不能不過,我今天晚上準備在右武衛大將軍府舉辦一個宴會,召集在大興的大隋文武官員共同參與,元舍人你先去館驛沐浴更衣,一會直接來這裡參加宴會,我給你介紹一些新同僚認識。”
說罷,陳喪良立即派人給元濟安排驛館下榻,本來還有話說的元濟猶豫了片刻後,終究還是跟隨了陳喪良的親兵離去,留下陳喪良和劉長恭等人在客廳中繼續聊天打屁。然後又過了一段時間,劉長恭也被請了下去沐浴更衣,裴行方卻故意稍微耽擱了一下,劉長恭剛走就湊到了陳喪良的面前,低聲問道:“兄長,東都十一門檄文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元濟見到了你,為什麼不提起這件事?”
“應該是想找機會對我單獨提起這件事。”陳喪良低聲說道:“這小子還算有點城府,剛才他要是敢拿出檄文抄本來,劉大哥能大耳摑子抽他。”
“此人確實很有城府,和我們一路西來,路上連一個字都沒提到檄文的事。”裴行方點頭,低聲說道:“但不斷的打聽關中和大興的各種訊息,尤其是關於軍隊方面的情況,看模樣,越王殿下和元文都他們,是對你生出疑心了。”
“我不怪他們。”陳喪良很無奈的答道:“眼下東都的情況確實不妙,我因為各種情況無法回師去救東都,現在我的對頭們又跑出來挑撥離間,換成了是我,恐怕也會生出疑心,這是人之常情,怪不了誰。”
“兄長請小心,千萬別重蹈了楊義臣的覆轍。”裴行方低聲提醒,然後又說道:“兄長,將來元濟單獨對你提起檄文這件事的時候,你除了辨白表忠外,千萬別答應立即回兵東都,只能藉著東都危機暫時化解的機會,親自率軍去打盤踞晉南的李淵殘部,如此一來,既對越王殿下有了交代,以行動證明檄文是賊軍偽造,又能以此為由,不必立即返回東都參戰。”
看了一眼已經被自己帶壞的裴行方,陳喪良微笑問道:“怎麼?你反對我親自率軍回兵去救東都?”
“兄長,小弟不是反對,是覺得時機還沒有成熟。”裴行方搖頭,說道:“翟李賊軍不比李淵老賊麾下的烏合之眾,戰鬥力相當強悍,現在又佔據洛口倉和虎牢關,有糧有兵還佔據戰場主動,即便兄長你親自回兵去救東都,也很難把翟李二賊一舉剷除,稍有不慎就可能象去年一樣,和翟李二賊又打成消耗戰,打得兩敗俱傷也不分勝負。與其如此,倒不如讓王世充先去和他們打個兩敗俱傷,兄長你再出手一錘定音,這樣才對兄長你最為有利。”
陳喪良笑了,嘴上讚許遠房表弟的戰術見解正確,心裡卻暗歎道:“到底還是單純了點啊,還沒把我不想回東都的真正原因看出來。不過也好,單純點最好,不然的話,以你的家族背景和家族勢力,我就不敢放下心來對你委以重任了。”
比陳喪良小兩歲的裴行方確實還比較單純,還看不出遠房表哥的真正野心,但是已經看穿陳喪良虛偽面目的人並不是沒有,同樣風塵僕僕的裴行方剛下去沐浴更衣,房玄齡很快就跑到了重新開始辦公的陳喪良面前,開門見山的就問道:“賢弟,聽說越王派遣的使者元濟已經到了?檄文那件事,他向你提到沒有?”
陳喪良搖頭,先是把自己與元濟見面的情況大概介紹了一下,然後說道:“不出預料的話,這個元濟是等機會和我單獨談話時再攤牌,既給我留面子,又乘機勸我儘快回師東都,證明清白。”
“賢弟,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你最好是別錯過。”房玄齡建議道:“正好今天晚上你要與大興文武聚宴,那元濟也必定到場,屆時你可以設計公開或者直接公開此事,逼迫那元濟當眾出示檄文,你的部下必然會大怒,把事情鬧得更大,讓全關中和大興的人都知道你背上了不白之冤。如此一來,你既可以乘機疏遠與越王殿下的關係,逐漸擺脫他的控制,又可以乘機觀察麾下文武的立場態度,便於你的下一步行事。”
陳喪良有些沉默,半晌後才搖了搖頭,道:“兄長,不能這麼做,這個計策其實我早就反覆考慮過,還連如何不露痕跡的公開檄文一事都想好了,但我又想了很久,還是覺得不行。”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