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急,慢慢來,有的是機會。”裴矩微笑得更加親切,神情更加輕鬆的說道:“若我所料不差,最遲明天,宇文述就該找賢弟你打聽訊息了,把關於唐國公的情況全告訴他,差不多八年的舊帳,宇文柱國早就想找個機會出口惡氣,我們得成全他。還有,順便替應良賢侄賠個罪,賢侄今天把他扯出來雖然是被迫,也沒造成什麼後果,但該做的姿態,我們也得做足。”
裴蘊含笑點頭,把裴矩的交代一一答應,然後裴矩本想就此打住,突然又輕輕一拍額頭,懊惱道:“瞧我這腦子,怎麼忘了這麼大的事?”
“兄長忘了何事?”裴蘊忙問道。
“一件很巧的事。”裴矩微笑道:“今天早上上朝前,唐國公恰好向我打聽起了關於弘化太守的事,他任弘化留守,正巧幹上弘化太守出缺,需要重新委派,這就是一個報答唐國公的大好機會——賢弟,你的手下可有合適人選?”
“弘化太守的人選?”裴蘊開始盤算,沉吟道:“這個人選可不太好挑,既得不能畏懼唐國公的皇親國戚身份,又得打鐵本身硬,讓唐國公抓不到什麼把柄,扳不倒也掀不翻,還不能被他收買籠絡。這樣的人,可是不太好找……。”
又一個機會來臨,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陳應良突然靈機一動,忙向裴家兄弟行禮說道:“二位伯父,關於弘化太守一職,小侄有一個合適人選,斗膽向二位伯父推薦。”
“你有合適人選?誰?”裴矩和裴蘊都是為之一奇。
“前扶余道監軍、司隸刺史,房彥謙!”陳應良朗聲回答,又解釋道:“不敢欺瞞二位伯父,小侄與房彥謙之子房玄齡親如手足,與他父子比較熟識,知道房伯父很是不滿唐國公的廣交草莽,私下與四方豪傑多有往來,對唐國公的這些舉動十分警惕,房伯父又是出了名的正直坦蕩,把他放到唐國公身邊去,既絕不可能被唐國公收買,還保管可以讓唐國公全身上下,舒服透頂!”
裴矩和裴蘊對視了一眼,然後頓時對視大笑了起來,裴蘊還指著陳應良笑罵道:“好小子,剛剛才誇了你小子悲天憫人,心地善良,一轉眼就原形畢露了?讓房彥謙出任弘化太守,既替你的房伯父謀到了實權職位,又給唐國公身邊摻了一大把沙子,一舉兩得,看不出你這小子還真是會算計啊。”
陳應良傻笑,連連拱手謝罪,老裴家最出色的裴矩則也是笑道:“成,是個不錯的主意,把房彥謙這樣的著名清官廉吏放到唐國公身邊,是可以讓他好好喝一壺,對房彥謙出手招天下罵,不下手招房彥謙罵,絕妙人選,明天我就在聖上面前進言,爭取把這事定下來!”
陳應良大喜,忙替好友一家謝過了裴矩的提攜之恩。而此時天色已然不早,公務繁忙的裴矩見再無他事,便立即提出了告辭,裴蘊挽留間,綁著陳應良來這裡負荊請罪的裴弘策猶豫了一下,突然向裴矩和裴蘊拱手說道:“兩位兄長,再耽擱你們一點時間,小弟有一事相求,請二位兄長務必答應。”
畢竟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裴字,已經準備回家的裴矩馬上就停住了腳步,笑道:“呵呵,賢弟有話儘管說,都是自家人,用不著客氣。”
“多謝兄長。”裴弘策先道了謝,然後才指著陳應良說道:“小弟斗膽,想請二位兄長儘快為陳應良謀一個東都洛陽的官職,把他調到洛陽去任職。”
陳應良一楞,裴矩和裴蘊也微微一楞,裴弘策則繼續說道:“二位兄長明鑑,小弟也知道現在就把應良調到洛陽任職,是有些過於焦急,也很難找到適合他發揮才幹的職位,但小弟也是為了他好,這小子太能惹事了,入仕才幾天時間就差點給你們闖禍,在大興的仇家又多,明槍暗箭防不勝防,如果讓他繼續留在大興,只怕遲早有一天會闖下大禍,無法收拾,所以小弟想把他帶回洛陽,方便隨時看管,也免得他不小心給你們帶來什麼麻煩。”
裴弘策這話打動了裴矩和裴蘊兩兄——因為他們可是已經親眼見識了陳應良的鬧騰能力,裴矩剛想點頭答應,不曾想陳應良卻突然向裴家幾兄弟單膝跪下,拱手說道:“兩位伯父,叔父,你們的好意小侄明白,但小侄斗膽,想請你們替小侄謀一個地方官職,到地方上去擔任職位,若能如此,小侄結草銜環,定當報答兩位伯父與叔父的大恩大德。”
“到地方上去?”裴弘策有些來氣,呵斥道:“你才多大,到地方上去,能擔任什麼職務?”
“小侄不求職務高低,只要能夠放手大幹一場就行,為國效力,也為伯父和叔父你們爭氣。”陳應良朗聲答道:“如果兩位伯父方便的話,小侄想去賊亂猖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