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了,四月中旬時,陳應良派出去的眼線先後回報,說是董純的主力已然回師到了騰縣,正面扛住了新崛起的大賊頭張大虎和宗世模,同時杜伏威的主力也東竄進了東海郡,去和正在那一帶猖獗的大賊頭趙破陣搶飯吃,一時半會無法回頭襲擾譙郡,陳應良鬆了口氣之餘,這才開始與長孫無忌等人商量如何出兵幫助鄰居平叛。
也是湊巧,恰好就在陳應良與長孫無忌等人開始商議出兵時,淮陽郡的太守趙陀也派人送來了一道求援信,請求陳應良出兵淮陽,收拾在鄲縣一帶崛起的亂賊隊伍。而長孫無忌先看完了趙陀的親筆求援信後,頓時就笑了,道:“兄長,你該不會是有親戚在淮陽吧?淮陽新出現的這兩個賊頭,怎麼和你的名字差不多?”
“和我的名字差不多?叫什麼?”陳應良一楞問道。
“一個叫陳應傷,一個叫陳應絕,是兄弟倆。”長孫無忌微笑答道:“趙陀在信上說,他已經查明,這兩個賊頭是兄弟兩人,上次殺死官差裹挾民夫造反的,就是他們兄弟兩人,他們隊伍裡還有一個三賊頭叫劉智遠,是蔡水河畔的一個窮教書先生,很有些鬼主意,擅長蠱惑流民從賊,陳家兄弟能夠在一個多月裡把隊伍壯大到三千多人,靠的就是這個劉智遠的出謀劃策。”
“陳應傷?陳應絕?”陳應良有些驚奇了,忙從長孫無忌手中討過了書信,仔細看了見信上確實是這兩個名字,不由笑道:“還真是這兩個名字,這兩個賊頭,難道真和我是同宗關係?行,將來如果他們肯投降,看在他們名字的份上,我可以考慮饒他們一命。”
長孫無忌大笑,連說這兩個亂賊名字取得好,起碼在碰上陳應良時可以靠名字換得兩條活命,陳應良則親筆將陳應傷和陳應絕的名字寫在了一面小旗上,又把這面小旗插在了袁天罡親手為自己製做的地圖沙盤上,藉以清楚周邊形勢。
沙盤上的譙郡周邊已經插滿了代表敵人的小旗,從四面八方將譙郡團團包圍,站在這樣的沙盤旁邊,陳應良的眉頭有些微皺,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先拔掉那面旗幟,長孫無忌則用竹杆指住了譙郡西南的穎陽位置,建議道:“兄長,出兵肅清周邊,小弟認為應該先幹掉穎陽的亂賊房憲伯,因為他的旁邊就是將軍嶺,那一帶山高林密,地廣人稀,一旦讓房憲伯在這片區域站穩腳步,就將嚴重威脅到我們的城父、谷陽和譙縣等地,剿滅極難,不如儘早把他除掉,以免後患。”
“先幹掉房憲伯還有一個好處。”長孫無忌又補充道:“那就是幫著汝陰太守傅永擺脫兩線作戰的窘境,讓他可以全力收拾王二黑,也讓王二黑無法威脅我們最偏遠的山桑縣,一舉兩得,讓我們的南線可以在很長時間內避免大的威脅。”
“從戰略上而言,這個建議不錯。”陳應良點頭,然後又搖頭說道:“但是從戰術上而言,這個建議就有些冒險了,房憲伯所處的地域太過廣闊,我們出兵征討他,他如果帶著深山老林裡一跑,我們就得和董純一樣,天天在深山老林裡和他捉迷藏了,然後我們一旦被他長時間牽制在南面山區,北面和東面就肯定會出問題。”
長孫無忌楞了一楞,然後點了點頭,同意陳應良的這個擔心,旁邊的永城縣令董由則迫不及待說道:“陳通守,那我們出兵彭城吧,幫董留守掃蕩一下彭城南部的賊寇,避免有亂賊坐大,威脅到永城和通濟渠運河,影響我們的財源。”
“彭城太大了。”陳應良還是搖頭,道:“把彭城郡分為兩半,光是南部都比我們譙郡大得多,我手裡的十二個團全部帶過去,也不過是往大海里撒了一把鹽,起不了多少作用,就算掃蕩這些小股流寇亂民比較容易,也必然是耗日持久。”
董由也閉上了嘴巴,雖說董由這個建議完全是出自私心,想要掃平最近威脅讓自己可以放心當官,但陳應良既然不點頭,考核權被陳應良捏在手裡的董由也不敢廢話。這時,陳應良的另一名幕僚錢向民也開口了,道:“陳通守,要不我們北上去幫楊通守一把如何?他是皇親國戚,又是曾經的國子監祭酒,門人眾多,還和你相識,我們幫他這一把,無論那個層面收穫都不會小。”
聽到錢向民這話,陳應良看著梁郡的幾面民變旗幟出神,沒點頭也沒搖頭,因為陳應良在內心深處確實想要出兵梁郡,幫一把老熟人楊汪,收編一些能征善戰的山東兵壯大實力,也嘗試一下收降已經露頭的王伯當和單雄信等未來名將,順便尋找程咬金和牛進達等在野人才,真正的一舉數得。但是梁郡北部那密密麻麻的變民軍旗幟,還有相對比較遙遠的進軍路程,卻又讓目前實力還很不足夠的陳應良望而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