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一些細節問題。片刻後,陳應良突然從胡椅上跳了起來,大吼道:“有辦法讓孟讓往梁郡東南突圍了!順利的話,咱們還有很大希望在芒碭山幹掉孟讓!”
“兄長有何妙計?”長孫無忌大喜問道。
“和上次一樣,派遣使者和孟讓聯絡,用計誘使他往梁郡東南流竄!”陳應良斬釘截鐵的答道。
撲通再一聲,錢向民又向陳應良跪下了,帶著哭腔說道:“陳通守,你不會又是叫我去吧?剛才您才說過,我們之前用這招陰過杜伏威,孟讓不可能我上當,我去是白白送死啊!”
“兄長,你不是在說笑吧?”長孫無忌也驚訝說道:“剛才你可是說過,我們再派使者和孟讓聯絡,孟讓已經不太可能相信了啊?”
“不!不是我們派!”陳應良斷然搖頭,冷笑說道:“是杜伏威派的使者!杜伏威為報上次的一箭之仇,重新流竄回了彭城南部,想對我們譙郡下手,只是苦於實力不足,又聽說孟讓率軍南下,就派使者和孟讓聯絡,邀請孟讓到彭城南部會師,聯手共成大事!”
“妙計!”長孫無忌的眼睛頓時就亮了,大喜說道:“兄長此計大妙,小弟覺得這個計策很有希望成功,孟讓被張須陀追著屁股砍,肯定希望有人接應他,杜伏威和他一樣都是在齊郡長白山起的事,多少有些香火之情,說不定還有些熟悉,杜伏威的邀請他不會不考慮。還有,我們的隊伍裡有不少從杜伏威那裡投降過來的人,熟悉杜伏威的內部情況,安排幾個這樣的人幫著錢參軍北上出使,可以讓錢參軍迅速取得孟讓的信任!”
“長孫兄弟,你提我幹什麼?”錢向民哭腔更明顯了,道:“我沒答應去啊,我也沒那個膽子去啊。”
“錢參軍,你不去誰去?”長孫無忌笑著說道:“兄長麾下的一干幕僚裡,就數你在這方面最有經驗,只有你去才最合適。”
“錢參軍,再辛苦一趟。”陳應良也鼓勵道:“放心,這次你是冒充亂賊使者,不會有任何的危險,等你凱旋歸來,我再想朝廷請旨,給你升官。”
“我不要升官了!”錢向民直接哭出了聲,拚命擺手說道:“通守大人,你的好意下官心領了,但下官對現在這個正八品的兵曹參軍事已經十分滿意了,也很知足了,下官不想升官了,也不想去了!”
陳應良和長孫無忌繼續聯手勸說,許出無數好處蠱惑錢向民再去冒險,錢向民卻說什麼都不肯再上當,痛哭流涕的拒絕從命,最後陳應良也來了火氣,直接威脅說如果錢向民不肯聽令,自己就馬上免去錢向民的官職,誰知錢向民竟然當場就脫起了官服,還哭泣說道:“通守,卑職情願被罷官,卑職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十幾口還指著我活命,我敢去了,不敢再拿腦袋去冒險了。”
陳應良大怒,正要喝令親兵將錢向民不答,不曾想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袁天罡突然開口,平靜說道:“陳通守,別為難錢參軍了,冒充杜伏威的人出使孟讓賊軍,我去。”
“什麼?你去?!”
陳應良、長孫無忌和錢向民都是大吃一驚——當然,錢向民是大驚又大喜,但大喜過後,錢向民馬上又被陳應良的話氣歪鼻子了,陳應良竟然直接了當的說道:“袁先生,你不能去,太危險了,如果露出破綻,你就死定了!譙郡這邊不能沒有你!”
“沒事,我仔細考慮過了,覺得不太可能會有危險。”袁天罡神情異常鎮定,又道:“我也不想錯過這個重新入仕的機會,替陳通守你辦成這件大事,你奏請朝廷讓我重新為官也有話可以說。”
“袁先生,你急什麼?”陳應良嘴上勸袁天罡別急,自己卻先急了,趕緊安慰道:“等我們這次再立下大功,我就馬上奏請朝廷給你封官,但你不能去,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通守的一片好意,卑職明白,但卑職也不是什麼不知死活的人,沒把握也不敢自告奮勇。”袁天罡搖頭,神情誠懇的說道:“請陳通守放心,卑職不會有危險,不瞞通守說,下官因為主持武器打造需要大量人手,這段時間也沒少和投降過來的賊兵接觸,閒談之中瞭解到了許多亂賊的內部情況,還給自己準備了一個特殊身份,不僅可以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還保證可以讓孟讓把我敬若上賓。”
“什麼身份?”陳應良好奇問道。
“算命先生。”袁天罡微笑答道:“亂賊變民胸無點墨,卻最喜相面命數,指望憑此能夠祈福避禍,尋找前程,通守你也知道,這恰好就是我最拿手的把戲。所以我有自信,到了孟讓賊軍之中,定然能夠騙得孟讓推心置腹,還把在下敬若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