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把楊素也扯出來了?”李靖心中納悶,臉色也迅速恢復了一些正常,疑惑問道:“李大使,你說這些做什麼?下官怎麼聽不懂?”
“李郡丞,不必謙虛,沒有人比你更懂。”李淵微笑說道:“如果你的舅父韓擒虎老將軍不是過世得太早,如果當初親手提拔你的楊素楊僕射沒有突然失勢病亡,你還用得著在馬邑吃風喝沙十一年?以他們二位的權勢,還有他們在朝廷裡的地位,只要隨便伸出一根小指頭拉你一把,你現在最少也是封爵賜號,開府建衙了。但是很可惜,你的運氣太差了一些,朝廷裡的兩座大靠山倒得太快太突然,沒有了依靠,所以才始終沒有機會得到升遷——李郡丞,這些話我沒說錯吧?”
李靖沉默了,一時之間也猜不到李淵說這些話的意圖,只能是含糊答道:“李大使,你的話當然沒錯,但下官如今在朝廷裡也不是沒有依靠了,李大使你曾經說過,只要下官為你實心辦差,用心做事,你就是下官在朝廷裡最大的依靠。”
“知道我是你在朝廷裡的最大依靠就好!”李淵突然變了臉色,惡狠狠說道:“關隴八大門閥,隴西李氏位列其中,本官既是隴西李氏家主,又是皇親國戚,爵拜國公,還是堂堂河東慰撫大使,在朝廷裡不敢說是一言九鼎,卻也算得上位高權重!本官這樣的靠山,對你來說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你如果不懂得珍惜,那你就不是犯錯,是在犯傻!”
李靖還是不太明白李淵的真正意圖,便很聰明的選擇了閉嘴。這時,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李二也開口了,微笑說道:“李郡丞,你見過蓋房子沒有?蓋房子之前一定要挖地基,是因為沒有地基的話,稍微有些大的風雨地動,房子就會倒塌,只有挖了地基,打好了基礎,再在地基上建房修樓,這樣的房屋才牢靠——我們李家的地基,挖得很深,基礎也打得很結實,經得起任何風吹雨打,即便是天搖地動也不會崩塌。”
觀察著李靖的表情,李二又微笑著補充道:“但陳應良不同,他只是一個破落世家的子弟,在世上無依無靠,好不容易抱上了幾根大腿,卻不是風燭殘年,隨時可能蹬腿斷氣,就是不怎麼在意他,把他視為外姓旁枝,用完就棄,所以陳應良就象沒有地基的樓臺亭閣,表面看上去光鮮亮麗,實際上卻經不起幾仗風雨——李郡丞,現在你該明白了吧?”
做賊心虛的李靖又有些臉色蒼白了,好半天才顫抖著答道:“二公子恕罪,下官還是不明白。”
李二笑了,李淵也笑了,還笑得無比開心,微笑說道:“藥師,真會裝啊,你真不明白?好,那我問你,陳應良小子大破崞縣突厥的第二天晚上,你去見了齊王殿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李淵這句話又如同晴天霹靂,再一次炸懵了做賊心虛的李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後,李靖馬上跳了起來,向李淵稽首跪下,緊垂著頭低聲慘叫,“下官有罪,下官有罪,下官罪該萬死!但李大使,下官事後也做了彌補啊!”
低聲慘叫著求饒,李靖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淋漓冷汗,心道:“嚇死老子了,原來是這件事啊。老子還以為,李淵這個老匹夫查到了那件事!”
大白天裡帳篷裡光線不錯,看到李靖臉上真的在流冷汗,裝不出來的流汗,李淵和李二父子再次開心笑了,然後李淵冷笑說道:“知道有罪就好,也算你聰明,瞞騙了老夫之後,還多少做了些彌補,不然的話,就憑你私下裡聯絡齊王殿下這一條,老夫只要隨便一句話,包管叫你人頭落地!”
李靖繼續求饒,哀求道:“大使恕罪,大使恕罪,下官是一時糊塗,害怕私下裡覲見齊王殿下的罪行暴露,這才欺瞞了你,下官罪該萬死,下官罪該萬死!下官不敢了,下官再也不敢了!”
“你最好不要再敢!”李淵猙獰笑著,惡狠狠說道:“給老夫記住,不要惦記這座山那座山!你只有一座靠山,那就是老夫我這座山!再敢打什麼腳踏兩條船的主意,去給那個兩年前還在揀菜葉子熬粥喝的窮小子助紂為虐,小心你的腦袋!也小心你全家的腦袋!”
李靖點頭如雞啄米,連連表示一定終身銘記李大使的教導指點,李大使這才又冷哼道:“好了,起來吧,有個問題問你,與陳應良小賊暗中聯絡那個突厥內奸是誰?你知不知道?”
“突厥內奸?”李靖還沒來得及起身就已經臉上變色了,心中也驚叫道:“李淵老匹夫打聽突厥內奸幹什麼?難道他真和突厥那邊有聯絡?可是不對啊,如果李淵匹夫和突厥真有聯絡,昨天晚上突厥就不可能踏入我們的陷阱啊?”
很湊巧,偏巧就在這時候,帳外突然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