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參軍大人,從現在開始,小人的命就是你的了。”侯君集很歡喜的稽首行禮,心中則獰笑道:“參軍?雁門城?看來咱們的目的八成是一樣的了,很好,看我在路上怎麼收拾你!”
還好,咱們的糊塗參軍錢向民身邊還有一個比較精細的何二,趕緊低聲提醒錢向民不要輕易相信外人,咱們的錢參軍在心裡則另有大算,所以不僅沒聽何二的逆耳忠言,還親自攙起了稽首行禮的侯君集,與嘴皮子活泛的侯君集很快就打得火熱,期間侯君集又乘機套話,打聽錢向民的來意身份,錢向民也如實相告,而侯君集一聽錢向民是陳應良的麾下官員,當然更是大喜過望,對錢向民益發的恭敬奉承,然後又主動提出去勸說梁小四也同去雁門城,巴不得替死鬼越多越好的錢向民也更是歡喜,一口答應。
侯君集很快就發現自己做出了一個正確得不能再正確的選擇,他僱來的梁小四竟然沒有走過另一條潛往雁門城的偏僻小路,慶幸自己洪福齊天的同時,侯君集又趕緊把自己和錢向民交涉的情況告訴給了梁小四,要求梁小四替掩護身份,又答應到了雁門城後就幹掉秦三哥給梁小四出氣,梁小四也知道現在已經是沒有後退道路,只能繼續向前,便也答應了侯君集的要求,還答應假裝與秦三哥和解,騙取錢向民等人的信任。
就這樣,在村中露宿了一夜後,次日清晨,在村子裡收集了足夠的繩索,錢向民和侯君集等人就又出發趕往雁門城了,結果也正如秦三哥的介紹,另一條小路果然十分偏僻隱蔽,也沒有發現突厥軍隊出沒的痕跡,但是又崎嶇難行得十分可怕,路徑已經只有微跡可行,路上還不是翻山越嶺就是穿行森林溪流,中午時很被迫在水裡走了好幾里路,也虧得秦三哥曾經兩次走過這條小路,對地形還算熟悉,否則就連另一個嚮導梁小四也得在深山裡迷路。
小路如此複雜難走,侯君集也很聰明的放棄了在路上幹掉錢向民等人的打算,像模像樣的與錢向民等人齊心協力,攜手並進,還主動揹著嬌生慣養的錢向民走了相當不短的路,把錢向民感動得讚不絕口,也讓比較單純的小匪兵何二放下戒心,開始相信侯君集是真心投靠錢向民,惟有秦三哥和梁小四這對死對頭還是互相不肯理會,好在也再沒有衝突。
必須要用繩索才能下山的路段來了,幹掉錢向民等人的最好機會也來了,可是看到懸崖下的茫茫林海和遠處的崇山峻嶺,侯君集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要是在動手時誤傷到了秦三哥這個嚮導,這輩子說不定都走不出這片山林了。別無選擇之下,侯君集只得又把嬌生慣養的錢向民背到了身上,在同伴的幫助下慢慢下山,最終也把錢向民安全送下了懸崖,錢向民當然是感激不盡,侯君集卻是萬分鬱悶,暗道:“老子到底是李大使的部下?還是他陳應良小賊的走狗?”
就這樣,經過了無數的艱難險阻,不止一次遭遇可能送命的毒蛇猛獸,足足用了整整兩天時間,乾糧也快要吃光的時候,唯一知道路徑的秦三哥才指著前面的山樑說道:“過了這座山就是雁門城了,在山頂上還可以看到雁門城的情況。”
全都已經筋疲力盡的錢向民和侯君集等人有氣無力的歡呼,然後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的前行,乘著天色還沒黑,趕緊向那道山樑行進,期間山裡人出身的秦三哥還在小溪裡撈到幾條魚,分給了眾人生吃充飢,同時秦三哥還十分難得的把生魚遞到了死對頭梁小四的面前——畢竟同生共死了兩天時間,本性還沒象陳喪良那麼喪盡天良的秦三哥對梁小四的仇恨早沒那麼強烈。
很可惜,秦三哥的熱臉貼到了冷屁股上,面無表情的接過了生魚後,一邊啃著生魚,梁小四又無比怨毒的看了秦三哥一眼,心中盡是怨恨,“為什麼我家人都死絕了?你家裡的人能跑掉?”
天色全黑時,錢向民等人終於還是到了那道山樑的山下,休息了一段時間恢復了一些體力,又確定了山上沒有突厥士兵,錢向民等人才又慢慢的向著山上攀爬,好在這段時間天旱無雨,月色甚明,在不敢打火把的情況下,錢向民等人仍然還能看清道路,十分艱難的向上攀登,結果到了三更過半時,錢向民等人終於還是爬上了山頂,也居高臨下的親眼看到了雁門戰場的情況。
山下的情景讓錢向民等人再次大吃一驚,滹沱河下游以北的雁門城雖然還安然無恙,可城外的四周曠野之上,滹沱河的兩岸,密密麻麻的卻全都是突厥軍隊的軍帳,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把小小的雁門城團團包圍,突厥的營火將郊野映得一片通明,有如白晝,更加密集的突厥軍旗被山風吹動,如同大海的波濤一般的起伏盪漾,無邊無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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