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發現了一些破爛雜物,比方說撕破的婦女衣服、摔碎的茶壺茶碗和灑落的穀粒,又證明了突厥軍隊是帶著從灘頭村洗劫的物資走這條路返回雁門城。見此情景,咱們的錢參軍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哀號道:“完了,突厥知道這條路,我們去不了雁門城了。”
何二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因為突厥軍隊既然知道這條山路,在巡哨巡邏時自然要注意這條山路的動靜,說不定還會安排斥候在路上設伏防範,自己和錢向民想要再走這條路去雁門城,不僅沒有什麼可能,很還可能送命。不過何二也不死心,又轉向秦三哥問道:“三哥,除了這條路以外,還有沒有其他小路可以摸到雁門城下?”
“還有。”秦三哥的回答讓何二喜出望外,秦三哥指著一個方向說道:“那裡還有一條小路可以到雁門城,那條路很偏僻,連本地人都有很多不知道,不過走那條小路去雁門城要遠一些,路很難走,還很危險,我們村子裡有人走那條路去採藥,還有從懸崖上摔下去摔死的。”
“沒事,只要能到雁門城就行。”何二大喜,忙對錢向民說道:“錢參軍,你別急,我們在這裡休息一夜,明天就走那條小路去雁門城。”
錢向民可沒有何二那麼高興,只是小心翼翼的向秦三哥問道:“那條路摔死過人,有那麼危險?”
“很危險。”秦三哥點頭,解釋道:“走那條小路,有兩處的懸崖根本沒路,只能用繩子拴著腰慢慢往下爬,我們村裡的人,就是因為繩子被石磨斷摔了下去,摔得連白腦漿都噴了出來,死得慘極了。”
錢參軍的膽量大家都知道,聽到了秦三哥這麼描述後,咱們的錢參軍馬上就有些心驚膽戰,再稍一思索後,咱們的錢參軍乾脆又打起了退堂鼓,小心翼翼的說道:“何二,三哥,要不咱們算了,別去雁門城了,太危險,我不敢去。”
“不去了?”何二和秦三哥同時火大了,何二搶著說道:“錢參軍,你開什麼玩笑?我們都走到這裡了,你又不去了,我們回去怎麼向陳副使交代?”
“是啊。”秦三哥也憤怒說道:“錢老爺,我為了給你帶路,可是辭去了商號裡的差使,你現在走到這裡又不去了,那陳老爺答應我的賞賜怎麼辦?你給?”
“可是太危險了,我不敢去啊。”膽小如鼠的錢參軍又哀號了起來。
“錢參軍,我們現在沒回頭路走了。”何二勸道:“到處都是突厥,我們的乾糧最多隻夠吃兩天,灘頭村又被燒了,我們如果不去雁門城,不是餓死就是被突厥殺死,根本沒路可走,只有去雁門……,什麼人?!”
勸說著,何二突然大叫一聲,然後馬上拔出挎刀跳起來,也把咱們的錢參軍嚇得馬上躲到何二背後,何二則又衝著一處草叢吼道:“別想躲,我看到你了!滾出來,不然我過去就不是那麼好說話了。”
何二的威脅起到了作用,草叢蔟蔟作響間,侯君集從草叢裡走了出來,擺著手說道:“別誤會,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談話,我是看到你們都往這邊來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就跟了過來,不是故意要偷聽你們。”
“你聽到了什麼?”何二惡狠狠的問道。
侯君集本想耍賴說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可是又怕被何二識破,激怒了身手遠比自己好的何二,靈機一動間,侯君集乾脆拱手說道:“不瞞你們,我都聽到了,錢參軍,何二兄弟,你們是要去雁門城對不對?我幫你們,我和你們一起去。”
“你也去?你不怕死?”錢向民大奇,忙問侯君集的具體身份,侯君集則給自己捏造了一個五臺縣衙役的身份,說明自己是為了躲避戰火,跟著朋友梁小四來這灘頭村避難,不曾想卻碰到灘頭村被突厥焚燬,又無意中聽到了錢向民的身份和來意,決心以一個大隋吏員的身份幫助錢向民同去雁門城。
從沒到過五臺縣的錢向民對侯君集不做任何懷疑,只是又好奇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去雁門城,你就不怕死?”
“小的當然怕死。”侯君集嬉皮笑臉的說道:“不過小的知道參軍你是一個大官,所以小的就不怕了,小的之前只是一個小小衙役,這次縣城也被突厥打下了,小的將來能不能保住飯碗還不知道,但小的知道,如果小的能抱上錢參軍你的大腿,就一定能保住飯碗,說不定還可以混得更好。”
“多帶一個替死鬼也不錯,替死鬼越多,本官就越安全。”錢參軍心中琢磨,迅速拿定了主意,馬上就笑道:“那好,既然你有這膽量,那本官就帶上你,你也放一百個心,只要你能保護著本官平安抵達雁門城,本官虧待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