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圍牆外的姑娘能不能安靜一點,嘰嘰喳喳的議論聲著實掃人興致。
順著鵝軟石小徑繼續往裡,花香越裡越濃,兩邊假山流水,好不似世外桃源。
漸漸地那些姑娘的尖叫聲越來越遠,原來像這種皇族貴子之處豈是一般人都能進得來的,那些姑娘們估計也是難得才能見上祁王一面。如今這花會,她們不過知道是祁王主辦,就你追我趕的來了,殊不知不但要隔著厚厚的圍牆,還有這院內長長的庭落。
估計呀是見不到祁王的,踮著腳尖也見不到。
皋璟雯步子越走越輕鬆,竟小步跳起來,大概花香真的宜人。
然齊清兒卻不能像皋璟雯那樣,將一切不愉快通通拋之腦後,這樣越來越濃烈的花香,只能讓她的那段痛苦的關於祁王的記憶更加清晰。
此時的祁王早已知道公主來訪,特意讓府上的管家先照應著那些進來賞花的朋友,自己到一處較為安靜的亭落中設下了茶水,暖座。
靜候純淨公主。
他一身清素白色錦衣,順著他修長而寬厚的身軀自然垂下,在亭落中優雅而有力的走了兩步,之後伸手撩起裙襬在暖座上盤腿坐下。
他解去了素日裡的髮髻,半頭千絲烏髮披肩而下,髮尾在風中自然唯美的飄拂。
抬手,捏起一隻玉壺給自己斟茶,熱茶騰起的霧氣輕盈地遮住了他的臉。
但完美的曲線依舊明顯,使人心絃自撥。
隨著皋璟雯大聲喊出的一句俊生哥哥,齊清兒知道這亭落如畫之人便是祁王。
第三十七章,至今未娶
他淡紅的薄唇輕抿,隨即揚唇微笑,那薄唇彎起的弧度,加上他臉部完美的曲線,幾度妖嬈。
他看著踏進亭來的純淨公主,緩緩起身相迎,姿態好不悠閒。
他就是相隔十五年未見的俊昇哥哥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喜歡上這些喝茶賞花之事,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像個拿不起刀劍的文人?
齊清兒站在亭落外面,各種回憶侵蝕著她的整顆心,遲遲沒有隨著皋璟雯一起踏進亭落。
她記得當年的那個俊昇哥哥手中永遠都拿著一把劍,武來武去永遠不嫌累。那個時候他才十四歲,手上的十個指頭都已布上了輕薄的老繭。
他還說過,他一定會成為這世上武力最強的人。
這些年他都做了什麼?齊清兒目光幽幽地落在祁王身上,她為何看不出他任何武人的風範?
“嬅雨,怎麼愣在那裡,快進來。”
齊清兒在皋璟雯的聲音當中猛的清醒,她現在是嬅雨,一個普通的白衣而已,怎能如此盯著一位皇子看。
連忙低下頭去,做了個深呼氣,重新抬頭,踏進亭內,對著祁王微微一禮,“見過祁王殿下。”
他看著她,桃花眼中閃過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微光,“嬅雨姑娘不必多禮,請坐。”
他的聲音好聽至極。
十五年未見,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交談竟是這些禮儀之術。齊清兒心臟處一點一點的收緊,她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傷心。
十五年了,再見面她一眼就認出了他,而他卻並沒有認出她。
是傷心還是高興?齊清兒心頓時六神無主,糾結萬分。一股氣血湧上心頭,她乾咳幾聲,身體微微顫抖。
“姑娘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祁王優雅的抬起一隻手,隔空扶在齊清兒的肩膀旁邊。
明明沒有碰到,她卻立即感覺到了他手掌的溫度,就像當年他握著她的手,手把手的教她舞劍,那個溫度竟和現在的一樣。
齊清兒垂下眼簾,臉也隨之垂了下去。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嬅雨姑娘,快坐下吧,這是暖座,坐下也許會好些。”皋璟雯是完全沒看出齊清兒的情緒波動,自己坐得穩穩的,已經撩起一隻手,給自己斟茶。
然後又對著祁王眯眼一笑,“俊昇哥哥有所不知,嬅雨姑娘在我回京的路上替我擋了一劍,她現在身上的劍傷還為痊癒,更不能受涼。”
“公主言重了,我哪裡有那麼脆弱。”齊清兒邊應著,邊繞過祁王,坐在了皋璟雯的身邊。
祁王的手在空中僵了一會兒,他三日前就知道關於越國刺客在刺州行刺公主的事情,還知道有位叫嬅雨的姑娘救了公主。
只是現在見到了這位嬅雨姑娘,祁王心中莫名的一顫,尤其是在她緩身繞過自己的時候,有種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