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破口大罵疏勒人不得好死之外,也只能是白白挨踏的份了,待得疏勒大軍一過,原本還有近兩千人眾的吐蕃步兵只剩下了可憐兮兮的六、七百人,還大多帶著傷,至此,作為三國聯軍中最精銳的吐蕃軍團算是徹底交待在這百丈原上了。
布聶婆的被俘,顯然打亂了三國聯軍原定的戰略部署,而唐軍遊騎的不戰而退,更是令三國聯軍統帥伏闍雄先前的指令落到了空處,衝將出去的三國聯軍兩翼此時因排程上的問題,出現了些混亂——伏闍勇見布聶婆被俘,原先接受的揮軍纏住唐軍主力的舉動顯然已是多此一舉,雖也在向前衝鋒,可對於是否還要按原定計劃發動攻擊行動卻產生了猶豫,軍行不速,而赫爾薩為了救出布聶婆卻是全力追擊,至此,原本齊平的兩翼便出現了脫節,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境地。
“殺上去,殺,殺啊,殺!”赫爾薩是個年青人,又是王長子,自有著年輕人的驕傲,在國內也曾打過幾次剿滅沙盜的勝仗,一向自認勇武,並不以為自己比李貞差多少,此次奉命出征,心中也存著跟李貞一較高低的念頭,先前見吐蕃軍潰敗得如此徹底,雖是心中駭然,卻也並不是很在意,在他看來,騎兵才是戰場的王者,對於自己手下的五千精銳騎兵,赫爾薩還是有著足夠的信心的,此時見大唐遊騎生擒了布聶婆,自是不肯甘休,大呼小叫地尾隨著唐軍遊騎向唐軍本陣衝殺而去,氣勢倒也盛得很。
“該死的疏勒人,要糟了!”伏闍雄也勉強算是打老了仗的人物,頗通戰陣之道,此時一見己方兩翼脫節,頓時大感不妙,氣忿忿地罵了一句之後,高聲下令道:“吹號,令伏闍勇加速前進,攻擊唐軍右翼,掩護赫爾達所部!”隨著于闐本陣號角聲響起,原本正不知該不該繼續向前掩殺的伏闍勇所部也開始了加速,只不過因著先前的拖延,以及伏闍勇所部乃是步、騎混合軍,行動上本就快不起來,雖已加速,卻還是落後了赫爾薩所部一大截,唐軍的戰機出現了!
細節決定成敗,尤其是對於瞬息萬變的戰場來說,更是如此,一個微小的失誤往往造成一場慘重的後果,而能不能抓住對手露出的破綻,則是一名將帥是否合格的關鍵之所在,李貞本就是心細如髮之人,此時見三國聯軍兩翼脫節,立時意識到勝機已在眼前,嘴角一彎,笑了起來,一揮手,高聲下令道:“傳令:右翼陳武所部即刻上馬出擊,務必纏住敵軍左翼,左翼遊思凡所部原地待命,不得擅自出擊,中路林承鶴所部全力迎擊來犯之敵,務必將其徹底擊潰!”
眼瞅著唐軍本陣愈來愈近,赫爾薩俯低了身子,弓起了背,緊緊地貼在了馬背上,手中的直柄彎刀斜斜揚起,口中高聲下令道:“全軍出擊,活捉李貞,殺啊!”腳下一踢馬腹,如利箭般一馬當先地衝在了最前頭,疏勒騎兵見自家王子如此勇悍,自是士氣大振,全都怪嘯著蜂擁向前,一時間喊殺之聲大作了起來。
唐軍中路步兵集團讓過了撤退回來的己方遊騎軍之後,兩邊陣型一合,已然再次組成了一個嚴密的防禦陣型,前排是分成三列的一千二弓箭手,其後是分成兩列的八百名手持粗/長佰刀的佰刀手,再後頭則是二千名盾刀手,而在陣列的正前方則停著十二輛神機連環弩——此弩車為李貞手下之實驗室所研發出來的第一代產品,利用扭曲發條的勢能進行弩箭的發射,不僅棘齒,制退銷,發射開關外層包裹和韌體,連扭曲發條和弓臂也全部用鋼製作,發條套筒為青銅製成,以人力或畜力上弦,一次能發射十支大型弩箭,比起時下唐軍中所用的弩車威力大了數倍,射程遠,準頭則有些稍欠,車下有輪,可以用馬牽引,既可用於野戰,也可用於城市攻防戰,此為該型弩車第一次進行戰場測試,至於具體效果如何,尚有待檢驗。
近了,更近了,瘋狂衝鋒的赫爾薩所部速度奇快,轉瞬間便已衝到了離唐軍本陣不過一百步的距離,始終默默不語的林承鶴終於下達了作戰命令:“放箭,弩車準備!”得了號令的一千兩百弓箭手同時鬆開了手中扣著的弓弦,但聽一陣嗡嗡之聲大作,千餘支羽箭呼嘯著向衝殺而來的疏勒人罩了過去,頃刻間在疏勒人的衝鋒佇列中掀起一片血浪,百餘騎兵就此慘叫著被衝鋒的浪潮徹底吞沒,化成了草地上的一攤肉泥,而疏勒人依舊勇悍得很,並未因這頓箭雨的打擊而停下衝鋒的腳步,反倒是衝得更快了幾分,大有一舉踏平唐陣之氣概。
“弩車,放!”林承鶴絲毫也不曾為疏勒人拼死衝鋒的氣勢所動,待得疏勒人衝到了五十步左右之際,一揚眉頭,下令弩車發動攻擊。
每量弩車後頭都有著五名士兵專管著,除了一名車長負責指揮外,瞄準、裝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