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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心中有數,這個毋庸多說。”李貞似乎不想談論此事,揮了下手打斷了裴鴻緒的話頭,接著話鋒一轉,突地說道:“本王已請了聖旨,打算這幾日便開始審相州一案,裴少卿身為大理寺官員,先前又曾審過此案,此事尚需裴少卿多加當擔些,父皇很是關注此案,切莫出了岔子,否則你我只怕都交待不過去了。”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殿下有用得著下官之處,乃是下官的榮幸,下官定當為殿下效力,請殿下放心。”裴鴻緒這話說得巧妙,藉著李貞的話頭便爬了上去,趁機大表起了忠心來,頗有些子肉麻之狀。
呵呵,還真是什麼人溜什麼鳥,稚奴孱弱,其所用的人也甚無風骨,此人實不堪大用!李貞心裡頭給裴鴻緒下了個定論,然則臉上卻滿是欣賞之意地道:“能得裴少卿相助,實本王之幸也,此事就拜託裴少卿了。”
“是,下官定當竭盡全力,萬死不辭。”一見李貞臉上的笑容甚是可親,裴鴻緒激動萬分,嘴角哆嗦了好一陣子,這才亢聲應答道。
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便是了!李貞見裴鴻緒如此之激動,心中暗自好笑不已,剛想著再出言慰籍幾句,卻聽馬車外傳來了鷹大的稟報聲:“殿下,承天門到了。”
“嗯。”李貞應答了一句,笑呵呵地看了裴鴻緒一眼道:“裴少卿且隨本王去見蕭大人罷。”
“是,殿下,您先請。”裴鴻緒見李貞已經起了身,忙不迭地躬身拱手地應了一聲,李貞點了點頭,沒再多客套,一哈腰便出了馬車廂,大步向承天門行了過去,自有鷹大等侍衛捧著李貞的令牌前去與把守宮門口的羽林軍官兵交涉。
中書省,又名西臺、鳳閣,概因中書省位於皇宮之中,處於太極殿西側之故,與門下省、尚書省合稱三省,同為中央行政總彙,按體制,每有大事當由中書省決策,透過門下省稽核,經皇帝御批,然後交尚書省執行,然則或許是李世民在龍潛時曾任過尚書令之緣故,自貞觀以來,尚書省權柄日重,而中書省則日漸蕭瑟,如今的中書省雖還是號稱決策機構,可實際上早已淪落成為皇帝草詔的附庸罷了,頗似後世翰林院的活計,當然了,中書省中中書令以及中書舍人卻依舊是宰相的待遇,可以參知政事,只不過也就僅僅是參知罷了,並無實際的決策權,尤其是自打蕭瑀就任中書令以來,中書省已是不堪至極——李世民很多詔書都不曾從中書省走,直接便送到了門下省,如此一來,中書省之冷清也就不足為奇的,這不,天都快正午了,滿中書省裡也沒什麼人氣,即便是蕭瑀這個中書令也閒得發慌,拿著份過了時的公文端坐在椅子上,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也就是消磨一下時光罷了,天曉得他究竟有沒有看進去。
“稟蕭中書,越王殿下已到了門外,說是來求見您的,不知……”就在老蕭同志昏昏欲睡之際,一名中書省主事匆匆而入,低聲地稟報道。
“嗯?”蕭瑀輕咦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眉頭一皺,看著那名主事道:“那就請罷。”
“啊,是。”那名主事見老蕭同志說請,人卻端坐著不動,自是知曉老蕭同志的“宰相病”又犯了,這是要李貞自個兒進來呢,登時便湧出了一頭的汗水,可又怕了老蕭同志那臭脾氣,愣是沒敢出言勸解,只得尷尬地應了一聲,自去請李貞不提。
李貞早就知道這個老蕭頭脾氣犟,看誰都不順眼不說,還愛端宰相的架子,聽得老蕭同志在辦公室等候著,心中雖略有不爽,可也不是很在意,並沒有就此多說些什麼,笑呵呵地由著中書省的一起子官員們陪同著往老蕭頭的辦公室行去,剛一進門,就見老蕭同志正埋頭公文間,心裡頭不覺地又好氣又好笑,可也沒有失禮,大步行將過去,很是客氣地拱手為禮道:“小王見過蕭中書。”
蕭瑀自是早就聽見了李貞抵達的動靜,可卻依舊端坐著不動,直到李貞行了禮,老蕭同志這才裝出一副剛得知李貞到來的樣子,抬起了頭來,面色肅然地道:“殿下駕到,老夫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則個,唔,老夫這裡尚有些公文要處理,殿下請多擔待一、二。”
孃的,這中書省都成養麻雀的地方了,哪還有個屁事可忙的,這廝一準是又犯病了!李貞哪會不知道老蕭同志這是故意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心頭的不爽又多了幾分,可也沒就此發作,只是笑著道:“成,蕭中書有事儘管處理,小王就先候著便是。”話一說完,領著裴鴻緒便往牆角的幾張待客用的椅子走了去,笑眯眯地坐了下來,也不開口說話,淡定地四下打量著老蕭同志的辦公室。
“讓殿下久等了,老夫之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