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為杜大夫、王御史所言甚是,臣懇請聖上下詔徹查此案,以正朝綱。
王,張兩位監察御史一出頭,後頭隸屬吳、魏二王的朝臣們自是紛紛出言附和,一時間滿大殿裡全是對李貞的聲討之詞,李千赫等李貞一邊的朝臣們沒得到李貞的暗示,不知道是否該站出來為李貞辯白,全都急得滿頭是汗,可李貞倒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跪在殿前,連吭都不吭上一句,臉色平靜得很,就宛若跟沒聽見眾朝臣的彈劾一般。
早在隴州一案發生之際,李貞便已經預料到有人會拿這樁案子來做文章,也早就有所準備,各種手尾都已處理得乾乾淨淨的,其實並不擔心自己會因此案而吃掛落,唯一令李貞疑惑的是杜玄道此時跳出來的動機所在隴州一案中杜家根本不可能有絲毫的翻盤之機會,這一點李貞清楚得很,在李貞看來杜玄道心裡頭也一準有數,其所提出來的彈劾理由全都是似是而非的東西,幾無可能在法住腳,這裡頭若說沒有蹊蹺才是怪事了杜家背後站著的可是長孫無忌,就長孫無忌在法理上的能力而論,滿朝文武中無人能及,即便是大理寺卿孫伏伽在這一方面也比不得制訂了《唐律》的長孫無忌,以其之能耐,絕無可能在隴州一案上做出這等不知所謂的文章來,然則長孫無忌此舉之用心何在就很值得推敲了的,只可惜李貞一時半會也沒法想個明白,只能是先將疑問暫時埋在了心中,不動生色地聽著吳、魏雙王的人馬輪番上場表演。
李貞不動生色,李世民同樣是面無表情地聽著,直到該上場的全都露了臉之後,李世民這才看了李貞一眼,淡淡地問了一句:貞兒,爾有何話要說?
父皇明鑑,兒臣已就隴州一案上過了本章,諸大臣既然尚有不解之處,兒臣可再詳述一番,此案之由來如下李貞很是平靜地將隴州一案的前因後果詳細地述說了一番,而後淡淡地道:父皇有言:水能載舟,亦可覆舟,如今隴州杜家仗勢欺人,百姓義憤填膺,兒臣實不敢置身事外,然則兒臣並未越權斷案,幸得州刺史崔明禮深明大義,一舉破獲懸案數百樁,隴州父老為之歡欣鼓舞,此皆事實,兒臣絕無虛言,父皇若是不信,可遣使前往隴州詳查。
李世民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一揮手,提高了聲調喝了一聲:萬鐘鳴。
微臣在。李世民話音剛落,監察御史萬鐘鳴不緊不慢地從後頭走上了前來,恭敬地應答了一聲。
隴州一案詳情如何?李世民拈了下胸前的長鬚,沉著聲問了一句。
李世民話音剛落,萬鐘鳴躬著身子立馬介面道:啟奏陛下,微臣前日便已到了隴州,據查,越王殿下所上之本章並無虛假,實是杜家作惡多端,城中百姓受辱不淺,這才自發前往驛站告狀,恰巧州刺史崔明禮正在驛站中,即刻下令拿下杜家,此番能除掉大患,滿城皆歡慶不已。
爾等尚有何話說?李世民冷冷地掃了眼杜玄道等站出來彈劾李貞的大臣們,嘴角一抽,淡然地問了一句。
陛下英明,臣等歎服。杜玄道光棍得很,並沒有再多申辯,而是恭敬地行了個禮,便自退了下去,剩下的吳、魏雙王一系的朝臣們見事不可為,也都沒了話語,各自尷尬地退了回去,一場可能的朝堂紛爭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收了場,李貞執掌刑部一事也就此成了定局。
一個晌午的早朝間,除了這麼場虎頭蛇尾的風波之外,再無其它可言之處,些許政務處理完畢之後,也就到了散朝的時分,得了個彩頭的李貞並沒有絲毫的興奮之情,跟前來道賀的朝臣們略一寒暄,便揣著滿腹的疑問緊趕著回了自家王府,連歇口氣都免了,徑直奔著內書房而去。
殿下。正在弈棋的莫、納二人一見到李貞急匆匆地行了進來,各自起了身,笑著打了個招呼。
二位先生都坐罷。李貞點了點頭,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定,眉頭微皺地將今日早朝的所有事情詳細地述說了一番,末了疑惑地問道:父皇此詔何意?那杜玄道之用心又何在?本王百思不得其解,還請二位先生賜教一、二。
李貞才剛說完,兩大謀士對視了一眼,同時笑了起來,笑得李貞很有些子摸不清頭腦,無奈之下,只好拱手為禮道:二位先生還有心笑,本王可是笑不出來了,有甚見解,還請直接道來好了。
莫離搖了搖羽毛扇,笑呵呵地道:殿下莫急,且容某細細道來便是:陛下之所以令殿下執掌刑部,而又不以刑部尚書委之殿下,實乃聖心繫於殿下之表徵也。
哦?此話怎講?李貞皺了下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可又沒抓住,這便苦笑著撓了撓頭,緊趕著問了一句。
莫離還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