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見敵軍來得兇悍,擔心暴露了行跡,沒敢多留,然,已看清了旗號,此軍領兵者姓高,具體是何人小的並不清楚,兵力約三千,看裝備乃是大唐之遊騎軍,下雨之前,小的躲在遠處瞧見該軍大部並未遠行,就駐紮在上次我軍打伏擊的戰場之外,另有一支三百餘騎的隊伍沿著小的故意露出來的破綻正冒雨向此地趕來,估計半個多時辰後便能抵達我軍之伏擊圈。”
“姓高?”伏葵遍思所知的安西唐軍諸將,卻沒想起其中有姓高的大將在,一時間有些子想不明白李貞派出這麼個無名下將前來的用意何在,拎著那名士兵的手不自覺地便松將開來,大步走到帳內懸掛著的大幅地圖前,皺著眉頭,一聲不吭地沉思著。
“三百人,嘿,那就先拿這三百人祭旗好了。”良久之後,伏葵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回過了頭來,看著那名兀自垂手立在帳中的黑衣士卒,冷冷地說道:“傳本將之令,務必全殲來敵,不可走漏一人!”
“遵命!”來報信的那名黑衣士卒高聲應答了一句,也不管外頭正下著大雨,一頭便撲進了雨幕之中……
沙漠裡的暴雨固然來得淋漓,但卻絕不會持久,此乃常識,卻也無甚可言之處,這不,雨才不過下了半個時辰而已,便已雲開霧散了,只是天色早已近了黃昏,太陽雖從漸薄的雲層裡探出了頭來,卻再也無力肆虐,只是昏黃地掛在地平線上,將天邊的雲朵渲染得紅黃一片,倒也頗有些子詩意的景象,然則劉啟明所率的三百餘騎卻無心去觀賞這等景緻,穿著溼漉漉的衣甲破為狼狽地走在起伏平緩的丘陵間,向著天山深入大漠邊緣的一道支脈山樑走去,那等垂頭喪氣的樣子,簡直跟打了敗仗有得一比了。
劉啟明沉著臉走在全軍的最前列,那臉色黑得簡直跟鍋底似的,無他,被大雨淋得透溼已經算是夠倒黴的了,可更令劉啟明鬧心的是——大雨這麼一衝,所有的線索全都斷了,這就跟獵人打獵之時發現獵物突然間跑沒了一般,叫人著惱不已,可這又怨得了誰呢,要怪只能怪老天爺了,連著數月不雨,偏生這會兒來上這麼場狠的,還真是夠人受的。
“報,稟將軍,前頭髮現了線索。”正當劉啟明滿臉子倦意地縱馬向前之際,一名放出去的尖兵遊動哨從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後縱馬衝了過來,高聲地稟報了一句。
“哦?走,看看去!”劉啟明一聽之下,精神頓時為之一振,一揮手,領著全軍向前方縱馬衝將過去,狂奔的馬蹄踏在鬆軟的草地上,濺起汙泥無數。
“將軍,請看。”數名早已集聚在一起的遊動哨聽到後頭傳來隆隆的馬蹄聲,全都轉過了身來,待得劉啟明到了近前,一名滿臉絡腮鬍的大漢將一個破損的馬鐙遞給了劉啟明。
這馬鐙上的斷口明顯是新的,以劉啟明的老道自是一眼就看出來了,皺了皺眉頭,望向了不到一里處的那座山樑,想了想之後,一揮手道:“全軍下馬,就地休息,甲、乙兩夥負責警戒!”劉啟明此令一下,除了兩支各十人的騎兵小隊縱馬向四周散開保持警戒之外,其餘兩百餘騎兵就在一座高不過十丈的小山包前停了下來,也不曾開始搭建營地,似乎一點都沒意識到天色已晚的樣子。
唐軍這一停下來不打緊,卻令事先埋伏在一里外那座山樑附近的黑狼軍官兵鬱悶壞了——先前唐軍被雨淋的時候,埋伏著的黑狼軍一樣是泡在雨水中,原本以為如此大的雨唐軍應該是不會來了,可沒想到唐軍到了底兒還是到達了此處,可卻偏偏停在了己方的包圍圈之外,此時縱使出擊,也無法將唐軍合圍,反倒會打草驚蛇,可要等麼,別說趴在爛泥裡的滋味不好受,這天都快黑了,天曉得唐軍還往前走不走,總不能在爛泥裡趴上一個晚上罷。
唐軍似乎一停下就不想再動了,不但停下來休息的兩百餘騎兵就此不再挪窩,便是那些在四周遊走的遊動哨也不再向前趟路了,就只在附近的幾個小山包上轉來轉去,似乎打算就在此地安營紮寨一般,可卻又沒見唐軍官兵從馬背上卸下帳篷等物,這令遠處的黑狼軍官兵看得納悶不已,不曉得唐軍究竟是發哪門子神經來著。
不好,上當了!伏葵站立在山樑上藉著一顆大樹的掩護細細地觀察著唐軍的舉動,突地醒過了神來,心中暗呼不妙,臉色頓時便煞白了起來,咬了咬牙,一舉手,剛想著下令全軍即刻出擊,趕跑這股唐軍,卻見遠處的地平線上露出了一道黑線,以伏葵的眼力一看便知曉來的是大隊的唐軍騎兵,心頓時沉到了谷底,已然舉起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伏將軍,唐軍主力到了,我軍該如何應對,請將軍訓示。”就在伏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