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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部分

,再配合上漸黑的天色,又怎個“悽慘”了得?饒是大唐將士們都是從屍山血海裡滾打出來的人物,可一見眼前這般慘景,卻全都沉默了下來,三千人馬整整齊齊地立在戰場邊緣,望著滿地的屍體,人人的眼中都有著憤怒的火苗在燃燒。

“達子哥……”就在一片死寂之中,王勝突地發出一聲慘號,跳下馬來,跌跌撞撞地跑向不遠處一具只剩下半截的、已然被食腐的鳥雀啄得面目全非的屍體,也不管那屍體已然**,一把抱住,便放聲大哭了起來。

高恆鐵青的臉抽了抽,恨恨地握了握拳頭,突地提高了聲調吼道:“劉校尉!”

劉校尉,真名劉啟明,是此番出擊部隊中三名校尉之一,此人原是劉旋風手下之沙盜,最擅長的就是尋跡追蹤,此時正自在一旁站著發呆,一聽到高恆招呼,忙縱馬上前,躬身道:“末將在!”

高恆沉著聲道:“爾即刻帶人進場,務必找到線索,快去!”

“是!”劉啟明高聲應了諾,飛快地跑到一旁,帶著三十餘名手下徒步走進了修羅場,迅速地分散了開來,在偌大的戰場上四下察看了起來。

劉啟明手下這幫人中不單有原先出身沙盜的尋蹤好手,也有從阿史那瑟羅所部呼叫的草原獵手,更有從“旭日”中選調出來的武林高手,個個身手不凡,不到一頓飯的功夫,便已搶在大雨落下之前,找到了黑狼軍留下的蛛絲馬跡,劉啟明不敢怠慢,匆匆將各種情況匯總了一番之後,跑到高恆馬前,高聲稟報道:“稟高將軍,現場未曾發現黑狼軍之遺屍,理應是被黑狼軍帶走了,應該不會遠離戰場,估計會集中埋在一處;另,在十數匹疑是黑狼軍戰死之馬匹的馬腹中均發現紫花苜蓿幹桔杆,此草僅在那拉提草原北部方有出產,距此地最少有一千里之遙,故此,可以斷明黑狼軍過冬之地一定是在那拉提草原,其所攜帶的乾草也一準是從那拉提草原攜帶而來;據現場勘查可知,黑狼軍是從東邊殺入此地,走時也是從東邊撤走的,另發現不久前有一騎剛離開此地往東邊急行而去,末將已派人繼續追蹤,情況便是如此,請將軍示下!”

“哦?”高恆不置可否地應答了一聲,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色,皺著眉頭想了想道:“劉校尉辛苦了,請劉校尉派幾個擅長追蹤的弟兄往前繼續勘察,全軍即刻下馬,將戰死者就地掩埋,我軍就在那座大沙丘下宿營,有事明日再……”高恆話說到這兒,剛將頭轉向不遠處的那座大沙丘,突然眼睛一亮,話便就此停了下來,一招手將劉校尉召到了身邊,低聲吩咐了幾句,聽得劉校尉連連點頭不已……

雨終於下了起來,老天爺似乎要將數月的雨水全都補齊一般,將傾盆的大雨灑向人間,雨幕密得令人看不清數尺外的景象,黃豆大的雨點噼哩叭啦地擊打在帳篷頂上,宛若炒豆一般地響個不停,喧鬧得令人無法安生。一身黑衣的伏葵如同暴躁的獅子一般在算不得太寬敞的帳篷裡來回地走動著,一張如同刀劈斧削一般線條分明的臉上滿是怨怒與心焦——怨怒自然是衝著越王李貞去的,每一想起全家的慘死,伏葵的心就如刀絞般疼痛,復仇的怒火便在胸中熊熊燃燒,恨不得即刻提槍上馬,率部殺到李貞的大營中狂殺一通,然則他卻不能也不敢,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他不想死也不能死,只要李貞還活著,他就不能死,所以他只有忍,哪怕明知道大度設是在利用自己,伏葵也只能接受被利用的命運,只要能讓李貞不舒服,他伏葵可以做任何事,哪怕出賣自己的尊嚴也在所不惜!心焦,自然是因在等訊息的心焦,他在等,等著派出去的疑兵以及探馬的回報,以確定下一步的行動。

“報,伏將軍,唐軍出動了!”就在伏葵憤怒地踱著步的當口,一名全身被雨淋得如同落湯雞一般的黑狼軍士兵衝進了帳篷,單膝點地,高聲稟報道。

“嗯?”伏葵猛地一回頭,一個大步竄到了那名黑狼軍士兵的身邊,也不管其身上的衣物全溼,一把拎住其胸衣,瞪著眼道:“說,是誰領的軍,兵力多少,現在位於何處?快說!”

伏葵自打投入黑狼軍中之後,因其武藝高強、善能帶兵而為大度設所器重,其為人苛刻,部下稍有不順其意者,必受重罰,自年初偷越阿爾泰山以來,每多犯在其手中的官兵死於非命,全軍上下莫不懼之如虎,然則,伏葵不貪財、不好色,賞罰分明,每有戰利品,從不私留,一概分賞全軍,又善能打仗,前後幾次出手,皆是大勝,是故,無論將領還是普通士卒對其都是服服帖帖地,但有所命,無敢不從者,那名被伏葵冷不防拎將起來的黑狼軍士兵先是一呆,而後緊趕著開口稟報道:“啟稟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