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還行,可尚有許多不足之處,這樣罷,等回到高昌之後,本王再與爾詳談,爾這就去請林承鶴將軍進帳,本王有事要交待,去罷。”
一聽李貞沒責怪自己的孟浪,反倒是難得地表揚了自己一番,高恆這才放下了心來,咧著嘴笑了起來,高聲應了聲“是”,大步衝出了中軍大帳,自去喚林承鶴進帳議事不提。
呵,這傻小子!李貞看了眼高恆興沖沖地跑出中軍帳的背影,笑罵了一聲,站了起來,狠狠地舒展了一下筋骨,低著頭在大帳裡來回踱著步,回想著這數月來林承鶴的表現以及“旭日”的相關彙報,心中思索著該不該、以及該如何跟林承鶴交底的事情,一時間又想得有些子出了神……
整理( )
第三百一十章風雪夜歸人(下)
今日雙更,晚上還有一更,時間不好說,呵呵,俺向來無存稿,只能盡力,爭取在十點左右發出來。
——
夜有些深了,雪下得愈發大了起來,狂吼的北風挾裹著鵝毛般的大雪橫掃著一切,擊打在厚實的帳篷上,爆發出一陣緊似一陣的噼啪聲,吵得很,令人心煩意亂,但這卻不是林承鶴無法入睡的真實原因,儘管此時的他因為冒著大風雪狂趕了數日的路程之緣故,早已是身心俱疲,可即便如此,躺在暖和的被窩裡的他卻始終也無法沉入夢鄉之中,內心裡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在翻滾個不停。是煩惱?是惆悵?是傷感?又或是不平?說不清,或許都有點,但卻不是全部,真要說起來,思緒中的寂寞與疑惑之意或許更多上一些。疑惑?沒錯,是疑惑!這數月以來,林承鶴一直很疑惑,甚至疑惑到了有些子迷茫的程度。
快兩年了罷,這時間說起來不算太長,然則對於在沙場上出生入死的戰將來說卻也算不得太短,畢竟武將不離陣上亡可不是說著玩的,這麼多場大戰打將下來,饒是林承鶴早已見慣了生死,可在靜夜裡想起來,也還是不免有些微微的寒意,這本就是人之常情,跟勇敢與否無關。死?林承鶴從來都不怕,說實話,自從跟上了越王李貞這麼位勇悍的王爺,林承鶴早就做好了馬革裹屍的準備,至於能不能升官發財之類的事情,林承鶴更是從來不加以考慮——兩年前的他不過是南衙軍中一名小小的隊正罷了,只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武官而已,可這才兩年不到的時間,如今他已是響噹噹的右金武衛中郎將,爵位也封到了二等伯爵,封妻廕子早已不再話下,就算此時退役,回到長安城也能居無憂的了,可林承鶴卻還是有些子開心不起來。
林承鶴不開心並不是因為嫌官小,實際上,在整個安西軍隊系列中,除了李貞這個主帥不算之外,就輪到他林承鶴官銜最高了,能與其比肩的也只有陳武、董千里二人而已,作為一個小軍官家庭出身的人來說,能走到如今這等高位,林承鶴很可以自豪一番的,當然,他不開心也不是因為被黑了戰功,恰恰相反,幾場大戰下來,在軍報中他林承鶴的戰功絕對是排在前幾位的,所封的爵位也是眼下安西軍隊系列中最高的一個,真正讓林承鶴感覺到憋氣的是——自從和田一戰之後,他就成了全軍高階將領中唯一一個無所事事的人,在旁的將領忙著橫掃大漠諸國或是準備出征天山以北之時,他這個步軍統領渾然成了看客一個,這等被閒置起來的感覺著實令林承鶴感到難受已極,無數次想著要找越王殿下問個明白,可每每話都到了嘴邊,卻又無法說出口來。是的,他不敢也不願去質詢越王殿下,這不單是因著對越王殿下的敬重,更是因為他實不忍心給操勞的越王殿下多增添煩惱——這數月以來,為了整個安西的事務,越王殿下可謂是操盡了心,全安西的軍、政的擔子全都壓在了殿下僅僅不到十八歲的肩上,其中的艱辛林承鶴是看在眼中的,他不能也不想因自己的私心而增加殿下的煩惱,是故,哪怕心中在憋屈,林承鶴也只能自己扛著,可話雖是如此,不開心自也就是難免的事了。
睡罷,明天還得趕路,是該睡了。林承鶴閉了閉眼,試圖強行將自己沉入睡眠之中,然則,卻鬱悶地發現越是想睡,反倒更了無睡意了。林承鶴氣惱地在新軍床上翻了個身,索性披衣坐了起來,摸索著從身邊的衣物中掏出火石,將放置在床頭邊馬紮上的一盞油燈點亮,搓了搓額頭,看著跳躍不定的那點燈火,自嘲地聳了聳肩頭,剛想著翻身而起,就聽到大帳門口的守夜親衛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喝問:“什麼人?口令!”
“兵鋒,老劉,是我,高恆。”親兵老劉的話音剛落,一個帶著喜悅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那熟悉的聲音一聽就是高恆。林承鶴自是知曉高恆的身份,雖不清楚高恆究竟在高興些什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