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
“陛下!”
“護駕,快護駕!”
“快救皇上!”
……
眼瞅著那受傷之麋鹿即將撞上李世民所乘之馬,滿場人眾全都驚呼了起來,皆要上前救援,怎奈相隔太遠,便是挽弓射箭都已是不及,正在此眾人譁然之際,卻見李貞暴吼了一聲,單騎從中軍處衝了出去,手中不知何時早已持弓在手,一弓三箭如流星趕月一般射將出去,一箭正中鹿頭,兩箭中其身,其力之大,瞬間便將那狂奔中的麋鹿射得倒飛了開去,而李貞壓根兒顧不得去看那狂嘶倒飛著的麋鹿,縱馬徑直衝到了李世民身前,一伸手扶住了李世民搖搖欲墜的身體,焦急地呼道:“父皇,父皇!”
李世民一口血噴將出去之後,精氣神立馬就不太行了,此際更是面如淡金,嘴角哆嗦著想要說些什麼,可竟無力說將出來,只是眼神迷離地看著李貞,似悔似悟。李貞心急之下,顧不得許多,抱著李世民便跳下了馬來,高聲呼喝道:“太醫,快傳太醫!”早已得到李貞提前警示的肖抿本就在中軍處緊急待命,此時一見李世民果然出事了,哪敢怠慢,領著一眾太醫抬著藥箱急匆匆地便衝向了場中,與此同時,諸王、諸重臣也紛紛湧上前去,場面一時間混亂已極……
帝有癢,田獵遂止,諸軍偃旗息鼓而歸,送帝駕至離宮,諸隨行太醫於寢宮中忙於診斷,諸王並群臣皆衣不解帶侍立於外,從末時至申時,內廷竟未有一語出,眾人皆急,頻頻探首宮中,然,皆不敢擅入,正惶急間,卻見太醫院醫正肖抿滿頭是汗地走將出來,眾人立馬湧將過去,七嘴八舌地便問開了,生生令肖抿無所適從,不知該先答誰的話才好了。
“慌甚子,都退下!”眼瞅著殿門口亂成一團,李貞不得不端出太子的駕駛,喝退了眾人之後,這才走上前去,看著侷促不安的肖抿道:“肖醫正,龍體可安否?”
肖抿滿臉的疲憊,吃力地抬起袖子擦了下汗水,略一穩定情緒,躬身答道:“回殿下的話,龍體雖一時尚無大礙,只是恐有中風之嫌,臣等自當盡力,還請殿下海涵則個。”
“中風?”李貞一聽這話,心頭便是猛地一沉,剛想著再仔細問個明白之際,卻見內侍監柳東河從殿裡匆忙而出,疾步走到了李貞身前,躬身道:“殿下,陛下有旨,請殿下入內。”
“嗯。”李貞心掛老爺子的安危,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也不管諸王是如何個反應,疾步便走進了殿中,一路急行,轉過迴廊,繞過屏風,待得到了地頭,入眼便見面如淡金的李世民正斜靠在榻上,一雙眼半睜半閉地凝視著天花板,至於太醫們則聚在牆邊,低聲地議論著。
“父皇……”李貞一見李世民那憔悴得如同瞬間衰老了十數歲般的臉,心頭不由地滾過一陣酸楚,忙不迭地搶上前去,一頭跪倒在榻前,竟自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痴兒,何故作此兒女狀,朕這不是好好的麼,來,到朕身邊來。”李世民聽到了響動,艱難地扭動了下脖子,一見是李貞到了,這便無力地抬起了手,招了招,強笑著說道。
聽著李世民那溫和的話語,李貞眼圈一熱,淚水便止不住地流淌了下來,膝行了幾步,湊到了榻前,滿臉子傷感狀地看著李世民,哽咽著道:“父皇,孩兒無能,累您受驚了……”
“罷了,不說這個了。”李世民無力地搖了搖手,嘆了口氣道:“人力有窮時,朕雖欲逆天改命,卻亦是枉然,如此也好,朕忙忙碌碌幾十年了,也到了該休息的時辰了,唯一的憾事便是不能親討高句麗,天不假年啊。”李世民說到這兒,一雙眼滿是期盼地看著李貞,一副欲言又止狀。
李世民雖沒說出來,李貞卻是心中有數的,老爺子那意思便是希望李貞能代父出征罷了,雖說先前李貞便已決定要將計就計地除去魏王李泰這個心腹大患,可此時一想自家老父已是臥病在床,若是再受驚嚇,於病體不利,再者,老年喪子亦是健康之大忌,一時間有些子不忍,這便遲疑著沒有立刻作答。
李貞一向主張緩徵高句麗,這一條李世民自是心中有數,此時見李貞遲疑著沒有接話,心頭不免有些不快,眉頭微微一皺道:“也罷,爾既有所想便自行處置好了,朕乏了,爾且退下罷。”
“父皇,兵者國之大事也,不可不慎,如今大軍已動,倘若半途而廢,于軍心士氣不利,兒臣願揮軍直取高句麗,誓滅此獠,只是父皇您……”一見李世民不悅,李貞心中亦很是無奈,咬了咬牙,強自將心頭的不安壓了下去,語帶一絲激動地述說著。
“朕無事,爾若能功成,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