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抱犢囤之盟約在,且拔灼乃是我大唐親封之可汗,若有人不服王化,我大唐自有出兵討伐之義務,如今薛延陀內戰在即,我大唐決議出兵一萬,以助拔灼可汗平定內亂,為安全計,安西大都護府有決議,此番出兵當以走紅山嘴隘口為妥,特來向貴國協商以借道通行,此二事請國相大人給本官一個答覆,當然了,若是國相大人無此許可權,那就不必談了,您可以走了,隨便通知貴國葉護一聲,明日午時前若是不給本官一個答覆,那就恕本官要不告而別了。
陳棟樑暢暢而談的一番話,堵住了阿斯摩所有可能推託的藉口,甚至給出了最後的通牒,登時便令阿斯摩尷尬萬分的,很想立馬拂袖而去的,只可惜一來陳棟樑代表的是強唐,再沒有真兒個地與大唐撕破臉之前,阿斯摩得罪不起陳棟樑,二來麼,阿斯摩此來就是為了來糊弄住陳棟樑的,自是不肯就此草草地便走了,無奈之下,只好強自壓住內心的不滿之情,打了個哈哈道:誤會了,誤會了,呵呵,我葛邏祿國也是大唐之屬國麼,與寧北州諸族也就是些通商往來,絕無冒犯大唐之意,若有過失,那一準是無心之過,呵呵,無心之過啊,陳府君既然說了,我國定會留心的,當不致於再犯。
陳棟樑此番敢當堂指證葛邏祿國暗中搗鬼,自然是拿到了真憑實據了的,眼下手中便扣著數名來自葛邏祿國的探子,自是不會相信阿斯摩所說的無心之過,然則,譴責葛邏祿國的不軌行徑只是此番出使的附帶工作罷了,陳棟樑真正要的是借道之協議,此時見阿斯摩滿口胡扯地解說著誤會,卻絕口不言借道與否,心中登時便滾過一陣不快,只不過陳棟樑陳府深,也沒就此發作,而是冷哼了一聲道:既然是誤會,那說開了也就算了,本官非不明事理之輩,自也不會跟貴國為難的,就下不為例好了,然則借道一事究竟如何,不知國相大人可有許可權否,若是沒有,那就請便好了,請恕本官不奉陪了。
眼瞅著陳棟樑始終言辭咄咄,阿斯摩心中的怒氣愈發大了許多,可硬是強忍了下來,打了個哈哈地說道:這個,呵呵,讓陳府君見笑了,某也算是能做一半主的罷,既然陳府君都已開了口,你我都是經年的老朋友了,萬事總有得商量的嘛。
哦?能商量便好。見阿斯摩說出了能商量的話頭,陳棟樑始終緊繃著的臉總算是露出了絲陽光,微微一笑,抬了下手道:但凡能允我軍借道,貴國要何補償都可以坐下來商量,就請國相大人出個價錢好了。
呵呵,好說,好說。阿斯摩見陳棟樑的態度放緩了下來,心情亦是為之一鬆,笑呵呵地解說道:按理來說,我葛邏祿國份屬大唐屬國,大唐之軍要過境亦屬尋常事耳,本不該有所爭執才是,只是目下我國夏遷方值高峰,國中各大小部落如今都在夏季轉場之中,一旦有大軍過境,一來恐攪了各部族的行程,二來麼,牛羊馬匹若是受了驚嚇,以致影響到各部族之生計大事恐有不妥,是故,其中頗多礙難之處,還望陳府君多多諒解才是。
陳棟樑在北疆廝混了多年了,自是清楚北疆各部族夏季轉場之事,也清楚剛出生的牛羊受不得太大的驚嚇之道理,此時見阿斯摩如此慎重地提出此事,自也覺得理所當然,這便皺起了眉頭,沉吟了一番之後道:國相大人所言甚是,本官自是清楚大軍過境於貴國多有不便之處,然則我大軍出征刻不容緩,勢在必行,這樣好了,若是給貴國各部族造成的損失就由我大唐來承擔罷,國相大人可派人先行通知各部族,避開我大軍行程之路線,若是未能避讓者,可統計出損失,一體由我安西大都滬府或錢或物地照價理賠便是了。
那就好,那就好。阿斯摩一副喜形於色的樣子鼓著掌笑了起來,而後眼珠子一轉道:北疆今年剛受了雪災,以大唐之富庶自是能輕鬆應付,可依某看來,受損當是不輕,呵呵,又正值北方用兵,安西一地的日子想來是有些緊了,若是此番大軍過境破費過多,府君怕也不好跟大都護府交待罷,你我都是老朋友了,某可不敢讓府君大人受了牽連,不若這樣好了,左右不過是大軍借道過境之事罷了,就由我國出嚮導帶為引路,如此一來,我國可先行安排沿路之部族避讓,又可確保大軍安全過境,如此可成?
哦?陳棟樑沒想到阿斯摩會提出如此優惠之條件,登時便是一愣,接著大喜過望地拈了拈鬍鬚,哈哈大笑著道:好,若如此,本官忘不了國相大人今日援手之事也,將來定有後報。
哈哈哈,陳府君客氣了,說起來陳府君乃是我葛邏祿族得以立國的大恩人,能為陳府君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實某之所願也,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無不掛齒啊。阿斯摩見陳棟樑同意了自己的提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