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蠶,顧名思義。一來,是臨近春季的時候發作,若是秋季,便不甚明顯。二來,蠶所謂作繭自縛,這毒便同繭一樣,難以撥除,讓人無知無覺。”
一堆話聽的陸卿衣有些昏頭,“師傅還是直接說能不能治好吧!”
黃藥師見她如此心焦,微笑說道,“雖是不能治好,但是基本上也能與常人無礙了。”
“咦?”陸卿衣奇怪問道,“既然與常人無礙,又怎說不能治好呢?”
“怕是她日後常年要用藥養著了,況且,怕是也活不過二十了。”黃藥師輕聲解釋。
一室寂靜。無論是陸卿衣還是梅超風馮默風,都是黯然不已。這才一歲大的孩子,便被下了診斷說是活不過二十了……陸卿衣胸口悶悶的,突然想,若真是活不過二十,那她救她出來又有何意義?陸卿衣自己都被自己這悲觀情緒嚇了一跳,勉強微笑道,“若是真活不過了,那便讓她好好活到二十罷,也算是我們一點心意了。”
梅超風沉默半晌,才輕聲說道,“活過二十年,總好過未曾活過罷!”說完,便獨自轉身出去了。馮默風嘆了口氣,也是出了門去。
黃藥師攬住陸卿衣安慰道,“你放心罷,既然是桃花島的人了,我自然不會見死不救的。往後盡力養好便是了。”
陸卿衣也不知是她多心還是確有其事,總覺得,黃蓉對自己仍有幾分敵意。
黃蓉回島多日,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每日有大半的時候,都是來找黃藥師,美名其曰是從前年紀小,不曉得要學好,總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從今日起要好好努力,繼承桃花島的衣缽。黃藥師聽了自然大喜過望。他以前便是惱於女兒總是愛玩愛鬧,不認真學著。現下她自己想通了,他便樂於時時在一邊指點。兩人一個求知若渴,一個好為人師,正是瞌睡人碰見了枕頭,一拍即合了。
陸卿衣倒不是說不讓黃藥師去教黃蓉,只是黃蓉時時纏著他,剩餘他的時間又要去幫彎彎做治療,又要照拂著其他幾個弟子。等他晚上回來的時候,她早與周公兩人不曉得下了多少局棋了。
他晨起晚歸,明明是同一張床上的兩人,倒是有好幾天未曾好好說話了。雖說晚飯是大家一同吃的,不過席間大多是黃蓉噼裡啪啦說著她在外頭的見聞,時不時又纏著黃藥師說起他年輕時候事情。倒是讓黃藥師連看著陸卿衣吃飯的功夫都沒了。
這日晚飯,照舊是黃蓉說著她被歐陽鋒抓了的事情。“我那時候想著,歐陽鋒雖說是武功比我高,可是若是進了奇門五行之內,他便怎麼都抓不到我啦!”
“那晚我騙歐陽鋒去了陸家莊,幾個轉身就把他繞了進去,他著急的大吼大叫,可好玩啦!”黃蓉說的手舞足蹈,一雙明眸格外閃亮。
陸卿衣聽的一愣,想到陸家莊臉色黯然,心裡默默加上幾句,他後來著急,一怒之下便放火燒了陸家莊了。擱了筷子,忽然間胃口全無,正想說先走一步。卻聽見外面隱隱約約有雕聲傳來。
黃蓉側耳聽了一會,嬌笑歡呼道,“靖哥哥的大雕來啦!靖哥哥給我寫信啦!”
陸卿衣過了一會,才想起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華箏送了一對大雕給郭靖,卻不想正好拿來當兩人的信雕了。鴻雁傳情,倒是真有那麼幾分味道。
黃藥師聽她親親熱熱喊著“靖哥哥”,心裡就一陣火。頓時也是胃口全無。兩人便一起回了碧海樓去。
“卿兒今日吃的真少。”黃藥師吩咐了啞僕另外做些東西端來,才責怪說道。自從陸卿衣懷孕之後,碧海樓下專門多了一個小廚房,便是為了時時讓她能吃到想吃的。
陸卿衣好生委屈,小聲說道,“最近沒胃口。”
黃藥師自然不曉得這小女兒心思的千迴百轉,只是微笑說道,“怕是天氣熱了,是以沒了胃口。”
陸卿衣胡亂點頭稱是。
自此之後黃藥師雖說仍是常常陪著黃蓉,但是終究減少了許多,自然而然陪著陸卿衣的時間也漸漸多了。
本來碧海樓的周圍他早改了奇門五行的設定,這次黃蓉回島,便是不能同以前一樣闖進爹爹住處了。只是黃蓉本就聰穎,這幾日隨著黃藥師學習,旁敲側擊一點點的詢問,終於還是被她破陣而入。後來黃藥師知曉之後,見她笑的一臉自豪,又是嘆氣又是笑,卻也沒再改碧海樓前的機關了。
自從黃蓉能自行進入碧海樓之後,陸卿衣便經常能在碧海樓見著她了。早上的時候,她總在門外敲著喊黃藥師起床,然後她也隨之醒來。最後三人一同用早膳。
下午有時候黃藥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