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明珠葡萄映入眼際。
夜明珠倒是無價之寶,如此碩大,肯定容易出手。她隨手揀了幾顆,收入荷包裡。再盤查了身邊之物,確定沒有遺漏後,咬緊牙關,再不回頭,步出了將軍府,朝陽巷,朱雀大街…
身如巢燕年年客(二)
眼看就要出得城門,楚楚老覺得心裡什麼咯得慌,回頭望去,卻突然瞧見了“太傅府”三個大字。
心裡好像有什麼定了下來。她不覺苦笑起來:難道爹爹說得沒錯?杜長卿,也是她想再見一面的人麼?
她的腳步早已不自覺向裡走去。守門的禁衛軍,乍見得如此麗色,雖然沒有認出是女主人,早看呆在一旁,任由她大搖大擺,登堂入室。
卻說杜長卿自撞得正夫以後,不免被同僚一陣取笑。且根據朝制,如未得妻主召喚,他還得維持正夫的體面,不能自己找上門去。
一月有餘,他聞得楚楚日日與少華朝夕相處,肯定是早將他拋在腦後。將軍府中眾人,當然是更加巴不得。自己的屬下,每日裡除了稟報國事,只要他有個出府的跡象,都暗暗在那裡擠眉弄眼。他當然不能叫他們,都看了笑話去。
只是相思若渴………偏偏突厥,又在這個時候要求來朝。什麼來朝,必定是聽到了楚楚大婚且死而復生的訊息。他自然要做足功夫,又要在邊關備好兵馬。那單君逸,居然稱病,成日躲在他那憑風軒內,雖說是韜光養晦,避免鋒芒,但也未免太過了。
誰叫他是正夫?所以,他們可以左擁右抱,沉浸在溫柔鄉里,他卻只能形單影隻,處理手頭錯綜複雜的一堆雜事,連個慰藉的人,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唯有趙昊元在朝上遇到他,拍拍他的肩膀,道:“長卿,這陣子辛苦你了。”
他本來一陣歡喜,忽然想到:他根本不是楚楚的親爹。而且,他不正是鳳凰將軍的正夫嗎?看來這正夫,真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當的。
像如今,案上重重文牘…胸中塊壘難平,卻連嘆氣都要避開旁人。這本朝的婚制,是他最痛恨的,連女子都可以多娶,天下不是亂套了麼?…但是,若不是靠著這個婚制,那小丫頭還肯收他麼?
他在那裡出神,未覺察到一縷春色飄然而至,兩側的同僚下屬,都目光發直,齊齊向門口看了過去。
杜長卿發現他們的異樣,心想:這是典型的男人看到美女的眼光。……長安城內麗人多,又不知哪個叫他們看傻了。偏偏自己本來是出了名的柳下惠,如今倒好,一世英名一朝喪盡…他懶懶往門口看,這一看不由他差點跳起來,門口笑吟吟立在那裡,叫所有人都定了身般的女子,除了自己家那個禍水,還有哪個?
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早有一股狂喜竄上來,囁嚅道:“楚楚?”
認識的,連忙控制自己的失態;不認識的,睜大了眼睛想:這就是同娶三夫的太傅夫人,果然堪稱絕色!
本來這絕代佳人和飛將軍的失態都是難得一見的奇景,怎奈如今誰不知太傅是出了名的大醋罈子?話說有這樣的美女放在家裡確實也是個麻煩事,害怕賊惦記呢。眾人心裡腹誹,當下少不得告了有事,退開下去,一霎時廳內人走得乾乾淨淨,只餘兩人兩兩相對,看起來,倒像個脈脈含情的樣子。
唉,可惜………杜長卿思及她竟是寧可裝昏迷也不肯行禮,不覺一陣黯然,在她的目光下更覺窘迫,只能反覆去摩挲手裡那捲文牘,覺得好像這樣,就能好過一點。
誰知她輕啟貝齒,對他嫣然一笑。那笑容極其嫵媚,叫他頓時三魂去了兩魄。他傻傻地,看著她一步步走過來,突然伸手,將他手中文牘奪了過去,一揮手,便將案上文牘,統統揮落!
她不是一直怕他的麼?他簡直目瞪口呆,看著她拖了他,就向內堂走去,還向侍兒比了個手勢,眾人何等乖覺,早溜得一乾二淨。
他迷瞪瞪坐到床榻上,還在懷疑今夕何夕,卻見那小丫頭一手掩了門,偎了過來,邪邪地一笑,便將他身上朝服,從容扒落。
這手勢倒是嫻熟………他猶在那裡酸澀,卻見她更快地勾落錦帳,一個旋身,已撲到他懷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覺面前人一顰一笑,無不勾魂攝魄,指引著他,輕輕寬去廣袖錦裙,早將那羊脂白玉般的軀體,呈送到他面前。
喉口早為火燒……他困難地嚥了一口口水,終於放棄維持最後一絲清明,哪管它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向著眼前的誘人美色,一口咬了下去。
她低低吃痛般呻吟了一聲,叫他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