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珏和雲歌一前一後回到屋中,各自休息。
雲歌疲憊不堪,卻無絲毫睡意,在屋子裡來回走著,時不時地咳嗽一聲。
孟珏也未歇息,聽到隔壁不時傳來的咳嗽聲,走到窗前,推開窗戶,遙望著月色,任寒風撲面。
一更時分,三月匆匆而來,湊到窗下,小聲說:“剛收到師弟的飛鴿傳書,大公子已出長安,公子吩咐送給大公子的禮物,師弟也已經送到。”
孟珏點了點頭,三月悄悄退下。
孟珏去敲雲歌的門。
“誰?”
“是我,有話和你說。”
雲歌拉開了門,不耐煩地問:“什麼?”
“劉賀已出長安。”
雲歌繃著的背脊突然軟了,扶著門框好似站都站不穩:“你如何知道的?”
“四月也算我的人,難道你希望我坐看著她往死路上走?後面的事情你就不用再操心,劉賀的武功心智都不比劉詢差,他輸的是一股決絕和狠勁。”
雲歌神情黯然:“現在的劉賀不是當年的大公子了,他現在究竟是醉是醒都不清楚。”
孟珏淡淡地說:“我已命人把紅衣的棺柩帶給劉賀,他就是醉死在酒罈子裡了,也得再爬出來。”
雲歌隱約間明白了幾分劉賀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悲憫中也認同了孟珏的推斷,不錯!劉賀絕不會再允許任何人驚擾紅衣。雲歌冷冷地說:“你若不想毀了你的錦繡前程,最好回去矇頭睡覺。”她砰的一聲將門摔上,想著抓緊時間,還能睡一兩個時辰,立即向榻邊走去。至於明天怎麼辦,即使天要塌下來,也先養足精神。
孟珏靜靜地站了會兒,轉身回屋。
半夜,劉詢正睡得香甜,何小七慌里慌張地爬進寢殿。
劉詢立醒,沉聲問:“什麼事?”
何小七一邊磕頭,一邊稟奏:“接到雋不疑大人傳書,說……說已經放劉賀出長安。”
“什麼?”
劉詢猛地坐了起來,一把扯開簾帳,怒盯著何小七。
何小七硬著頭皮,將雋不疑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劉詢赤著腳就跳下了榻,幾步走到牆壁前,開啟暗格,收令牌的匣子已不見。他臉色鐵青,眼中又是傷又是恨,聲音冰寒徹骨:“我要劉賀的人頭。”
“是。”何小七磕了個頭,趕忙起身,向外疾掠去。
劉詢悲怒交加,連她都會最終辜負了他的信任!這件事情絕非她一人能做,還有……孟珏!肯定是孟珏指使的她,可是……孟珏如何知道兵符、印鑑的收藏地方?還有開啟機關的方法?不可能是雲歌!登基後,他特意將未央宮、溫泉官所有的機關暗格都重新設定過,即使雲歌以前見過也沒用。也不可能是身邊的宦官,他們沒有這個膽子!那麼是誰?能是誰?這個人一定是他親近信任的人。
劉詢回身看到榻旁的梅花,枝頭的俏麗全變成了無情的嘲諷。他突然舉起玉瓶,狠狠地砸到地上,巨響中,立即香消玉殞。冷水蕩著碎花慢慢淌過他的腳面,他卻只一動不動地站著。
Chapter 12 當時斷送,而今領略,總負多情
雲歌睜眼時,天已大亮,她不能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的確是大白天。
她以為這一覺頂多睡到半夜,沒想到竟安安穩穩地直到天亮。不過,不管了!事已到此,只能隨遇而安、見機行事了。
洗漱完,剛出院門,就看到周圍侍衛來來往往、說說笑笑。她抓住一個詢問原因,侍衛笑著回稟:“皇上要去圍獵,許了百金的彩頭。”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都這麼高興,彩頭還是其次,若能借著圍獵,得到劉詢青睞,將來封侯拜將都有可能,不過……劉詢還有心情圍獵?
雲歌道了聲謝後,去找許平君。
劉夷也在皇后屋內,許平君正幫著他整理獵裝。雲歌見劉詢要帶兒子去,忐忑的心稍微安穩了幾分,也許劉詢還未發現令符丟失。
劉爽握著一把小弓,學著將軍們走路的樣子,在雲歌面前走了幾步,又做了個挽弓射鵰的姿勢。
劉夷的眉眼像許平君,顯得文弱秀氣,此時這麼一打扮,突然間也有了幾分劉詢的英武。雲歌笑拱著手說:“拜託大將軍給在下打兩隻兔子回來。”
劉夷跺腳:“誰要打兔子?我要打老虎!”
許平君笑推他出門:“趕緊去找你父皇和師傅,就等你了。”看劉夷走了,卻又不放心起來,追到門口叮囑,“緊跟著你父皇和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