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多人聚集在高坡前寂前無聲,唯有石骨朵那顫抖的聲音在低低地迴響。士兵們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石骨朵身上。
在石骨朵的安排下,對金軍潰兵的重新編整開始了。幾名金軍千戶帶著親衛隊來維持秩序,潰兵們整齊有序地排著長長的佇列到高坡前重新編隊。金軍軍官們則自動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協助維持軍隊的秩序。
因為這裡距離長安並不遠。大宋信王軍或者川陝軍追兵隨時有可能殺到,石骨朵也不敢長時間停留。
石骨朵帶著士兵急行軍連夜趕路,部隊走了三十多里,士兵們又困又累幾乎是一寸一寸地向前挪,苦不堪言。
看著士兵們筋疲力盡地滾在土道上,渾身上下全是土塵。酸楚的感覺填滿了石骨朵的心頭,他怎能料到強大的金軍勇土們竟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考慮到還在敵佔區,必須讓士兵們留下體力應變和趕路,石骨朵下令隊伍休息。命令剛下,士兵們連歡呼的力氣都沒有了,在道邊隨便找塊稍微乾燥點的地方就躺下了,連寒冷和飢餓都顧不上了,把大衣蓋在頭上就睡著了。
看著士兵們的疲憊,石骨朵深感憂慮。隊伍的情況實在是悽慘。差不多一半人都是受傷計程車兵,因為缺少乾淨的水和食物,隊伍裡疾病流行,傷寒、霍亂、發燒症困擾著所有人。隊伍裡沒有任何藥材,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傷員、病患們奄奄一息地被拋棄而死去,當場死去計程車兵都顧不上掩理,只能丟棄在路邊用荒草蓋住。
糧食也快吃光了,石骨朵不得不限制供應,士兵們飢腸漉漉,眼裡像狼一樣泛著綠光。隊伍處於崩潰邊緣。石骨朵派人去向聶兒方向求援了,聶兒是帶著自己的軍隊成建制地突圍出去的,情況比自己好上很多。
此時石骨朵還鼓舞著隊伍裡地每一個人,他不住地宣揚道:“快到了快到了阿!加快步伐,聶兒將軍的軍隊就在前路!他們有糧,會合了河東軍後,我們就有吃的了!”
離會合地點越近,石骨朵的心裡就越是忐忑。他不知在心裡暗暗祈禱多少次了,保佑聶兒能順利突圍,自己的問東軍不要損耗太大;他更在擔心,害怕聶兒的軍隊被信王軍追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在石骨朵的心間揮之不去。面對狡詐的信王和強悍的信王軍,石骨朵覺得一切不會像自己料想中那般順利。
前方灰濛濛的揚塵中出現了一些身影,戰馬賓士的轟隆隆震動聲從道上隱隱傳來。警戒的金兵看清對方的金兵裝束,高聲叫道:“是自己人!”
道邊的金軍士兵們讓開一條路,金軍騎兵探馬直奔到石骨朵跟前。“你可找到河東軍了?”石骨朵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名探馬聲音有些發顫的說道:“找到了,大人。”“你見到聶兒了嗎?你可把我們的情況告訴他了?”石骨朵又說道。
探馬緩緩的搖頭道:“大人,我沒法見到聶兒將軍給他傳信了。”“為什麼!”激怒地紅暈湧上臉龐,石骨朵生氣地叫起來:“我不是給你寫信證明你的身份了嗎?我不是給軍令牌了嗎?你怎敢如此懈怠!就不怕我砍你腦袋?”
金軍探馬臉色發白,回道:“大人,我沒法子啊!聶兒將軍……聶兒將軍死了。”
165強勢的信王軍
金軍探馬臉色發白,回道:“大人,我沒法子啊!聶兒將軍……聶兒將軍死了。”
“你說什麼?”石骨朵一聽,如五雷轟頂一般,“聶兒……聶兒他已經死了?”春天的天氣開始回暖了,但石骨朵聽到探馬的話,卻冷得連他的心臟都感覺凍結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石骨朵立刻追問道:“聶兒是怎麼死的?他被信王軍害了?我的河東軍呢?孟爾泰、阿射撤離、劉麟他們呢?”
“他們被信王軍追上了,倖存的河東軍潰兵告訴我們,前兩天晚上發生了很多變故,聶兒帶著軍隊碰到了主將名叫猛獸的信王軍,兩軍交戰。隨後,又有一支信王軍騎兵殺了上來,對面的那名將領手使雙錘,厲害無比。在交戰的混亂中,聶兒將軍、孟爾泰將軍被當場被殺了,阿射撤離與劉麟將軍逃了。河東軍不是被殺,就是投降。河東軍沒了。”
“啊!一萬多人,就這麼打沒了?我的家底都沒了!我的河東軍啊!”石骨朵頓時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臉。
金軍眾人都目瞪口呆,石骨朵陰沉著臉痛苦無比,沒了兵,以後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坐在原地,昂頭望天,他那些京兆路金兵的新部下們都在殷切地望著他,此時,這個河東的石骨朵將軍已成了他們最後的希望了。他們都在期待著石骨朵能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