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嘴裡言道,“你對我夫妻二人原有相助之恩,我該感謝你。可你不該……”
他回頭,一掌輕拂床頭木板,看似軟綿綿沒有力道,撤開手後赫然一個清晰的掌印:“……不該戲耍我廖清雲的妻主。”男人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冷意,射向鄒衍的目光中有著□裸地威脅。
鄒衍一直想不明白,像廖文君這種超級路痴天然呆是怎樣完好無損地活到這麼大的?現在整明白了,這護花使者如此強悍,她即便再呆上百倍,也不愁會被人吃得連骨頭渣子也不剩。
“客倌言重了。小的怎麼敢……”
“最後說一遍,別再給我露出那副蠢樣子!”廖清雲手裡的毛巾砸過來,落到地上,居然發出類似重物墜地地悶響。
——天!這廖文君到底娶了怎樣一隻公老虎!
鄒衍嚇得退後半步,無語地看著眼前大發雄威的美麗男子,臉上的職業表情果然收了起來:“這位公子,您到底想怎麼樣?”她實在看不出廖清雲是為自己誘導廖文君脫衣服的事在生氣,或許有一點,但更多的則是歡喜與感動,也許還有些隱秘的男子的優越感與虛榮心得到滿足地得意。但哪一樣都不值得他如此大動乾坤地來威脅她這個小人物吧?
廖清雲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右手無意識地撫上小腹,輕嘆了口氣,收回視線,只說了一句話,便意興闌珊地揮手讓鄒衍出去。
他說:“算了,我只是警告你,若不是真心與妻主相交,便離她遠一些!”
鄒衍砸吧著嘴往樓下走去,心裡一直琢磨著這句似是而非、模凌兩可的話語。
——若不是真心,便離遠些;若是真心,便可以繼續接近?
——為什麼她會覺得那個側身而坐,手掌覆在腹部的強勢男子在那一瞬流露出了一絲脆弱的意味?
——唉,說到底,他的意思到底是讓她結交廖文君,還是不讓她結交啊?
撓破了頭皮的鄒衍,竟然沒有發現,那個自己今天早上還避之唯恐不及的呆書生廖文君,不知不覺中已經赫然登入為“可以結交”的好友名單之上……
二十四
撇開與所處時代的違和感,就個人來說,鄒衍其實挺欣賞廖清雲這種強勢的男人,足夠強大、理智、護短、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有足夠睥睨世人的能力,卻甘心為所愛之人斂翼蟄伏。他是她至今所見男人中最接近前世印象的一個人,卻比他們更為感性、柔軟。
不過這種帶刺的怒放玫瑰還是留著給廖文君那個呆書生享用就好,她呀,還是中意家中那朵帶著甘澀苦意的雛菊,清新素雅,幽香淡淡,卻比誰都頑強堅韌,百折不撓。
“妻主,要先用膳嗎?”刑心素困擾地抬起頭,看向一直緊瞅著他的鄒衍。那種專注而熱烈的灼灼視線……簡直刺得他坐立不安。
“不用了,等爹回來就好。”鄒衍單手托腮,饒有興致地坐在一邊看心素編斗笠,男人手上的瘡口依舊紅腫發紫,但上下穿梭的手指卻意外地靈巧迅速。
她今天原沒打算早退,劉掌櫃偷偷把她喊到一邊:“嗬,小崽子,幹得不錯!第一天就知道給店裡招攬生意,還給我找來一名大金主,有前途!今兒你頭天上工,老婦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之人,就先到這裡好了,明天一早給我過來好好幹!以後有你好的!”
——好吧,開工第一天就受到領導如此高地評價,說不得意那是假的,但一想到得到讚賞的理由,鄒童鞋又忍不住有些惶恐。
那個不死心跟在他們後面的黃衣少年,化悲憤為財力,紅著眼睛衝進如意樓,先瞪一眼鄒衍,再瞪一眼櫃檯前半抱著廖書生、正在登記的廖清雲,從懷裡掏出一塊獸形雲紋的玉佩,“啪”一聲往櫃檯上一拍:“給本少爺開間天字一號上房!”
鄒衍敢以一個星期的晚飯發誓,劉掌櫃那雙眯縫的小眼睛在看到那塊一看就知是名貴貨的玉佩時,兩眼迅速劃過一道精光。
後來,從為少年送了趟午飯便被打賞了一兩銀子的陳四嘴裡,鄒衍才知道,那塊玉佩珍貴的不僅僅是其本身,最重要的是它所代表的含義:三省八郡的首富慕容一族,產業遍佈大江南北,見佩便可在所有慕容家族開設的錢莊內支取一萬兩限額以內的銀子,至於酒樓飯館布莊……那更是完全免費。
雖然如意樓不是慕容家的產業,但能有這樣一位財大氣粗、揮金如土的金主駕到,自然是當尊小菩薩似的那樣小心翼翼地供著。以至於原本那些對鄒衍的加入還頗有微詞的人,見她居然能把慕容家的人引來入住,也都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