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緩緩套上外衫,落落大方地道:“金兄莫要誤會了。他來時我已經著上衣裳。”酥酥臉微紅,朝耀北辰投去嗔怪的一眼,“只是這廝出現時籠罩著一團黑霧,陰森可怖,一時嚇了我一跳。”說到這,酥酥倒有些羞赧。自己如今好歹也算是一方高手,只是尋常日子裡有墨言一直事無大小地關照著,女子那種天生的膽小單純還未曾盡數褪盡。
墨言對她的照顧和寵護儼然已經成為一種習慣,而這習慣,似乎由來已久。他不願她見到血腥,不願她面對廝殺,若不是玄皇龍一直提醒著他她需要歷練,需要成長,墨言怕是希望將天下所有的醜陋不堪都在她目之所及處遮掩住。
她依舊記得每次她抗議墨言的過度緊張和保護,墨言總會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迷惘的回憶,隨後便柔聲道:“即使你不曾習武,亦無妨,一切有我。為夫者,定要竭盡所能,照顧妻子一世無憂。能守護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驕傲。”
她不知,他亦不知,前世因為她天生無法習武,這番話,他說了無數次,她聽了無數回。當年的江湖,甚至因為墨言和酥酥的伉儷情深興起了一生只娶一妻的做法,因為天罰墨言,那一世天下最接近神的存在,完美詮釋了一個志堅,情專,武無極的男人。
一時間對墨言的思念如青草般瘋長起來,他現在在哪,可還好麼,為何還未曾尋來?
原本以為耀北辰偷看了酥酥洗浴而殺氣騰騰的軒韜烈,聽了酥酥的解釋,氣勢雖稍有緩和,但眼神依舊十分不善地看著耀北辰。
相較之下,耀北辰此刻的神色就更加的陰晴不定,尤其是聽到酥酥未曾稱呼金先生而以親暱的金兄相喚時更是略帶酸意地道:“酥酥,你何時與他走得這般近了?此人帶著面具,神神秘秘,藏首藏尾,你可莫要讓他給騙了。”
酥酥一聽,沒好氣地回聲道:“耀北辰,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金兄將我從齊芙兄妹的手中救下,還受了不輕的傷。幸得你方才適時停手,若要真打起來,我斷然是站在金兄一方。”知道原來所謂的金家人就是軒韜烈,再加上昨晚今天軒韜烈的所作所為,酥酥已然完全對他放下了戒心。若真要動氣手來,她當會毫不猶豫與軒韜烈同仇敵愾。
耀北辰劍眉微蹙,手捂著胸口,一臉幽怨地道:“酥酥,你瞧瞧你的心肝都長偏了,若說救你於危難之中,當初在絡紗國,我可是揹著你跑了老遠的路,還不惜與那絡紗女王勢成水火。同樣是救,這也委實太不公平了。”
耀北辰的“背”這一字說得那是鏗鏘有力,還示威性地朝軒韜烈的方向瞄了瞄。豈料站在酥酥身後的軒韜烈,眼中閃過一抹戲謔,雙手還稍稍做了一個打橫抱起女人的姿勢,肩膀一聳,低笑一聲。
兩位國之棟樑,才俊之子,幹架不成,竟然就此事抬起槓來。
酥酥啐了一聲,“耀北辰,你要不提這事我倒是大方地忘了。當初在絡紗國,你勾引了人家絡紗女王,厚著臉皮欲迎還拒,還拿我當擋箭牌。若非如此,絡紗女王又如何會將滿腔的怨氣撒潑在我身上。你挖了個坑推我進去再把我扯上來,這也是對我有救命之恩?再說了,絡紗陛下那一箭,可是我家曼珠擋住的。我都沒找你算賬,你倒好厚著臉皮舊事重提?”
酥酥雖能感受到耀北辰對她無甚敵意,甚至頗為有意親近,但每次見到耀北辰,都有種唯恐避之不及的感覺。耀北辰看著她的眼神,總讓酥酥有種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彷彿曼珠在看著她最為喜愛的,能夠滿足她口腹之慾的東西般,閃爍著欲吞之而後快了佔有。
聽著軒韜烈的輕笑出聲,耀北辰絲毫沒有面子掛不住的感覺,反倒哀嘆一聲,“酥酥,若不提當日絡紗國一遇,好歹當初你被血蝠王擄走之際,將你救下也有我綿薄之力。我們一路上嘻笑怒罵其樂無窮,你怎的能翻臉就不認人呢?”
看著酥酥的臉色稍稍緩和,甚至雙頰微赧,耀北辰還欲喋喋不休。料不到軒韜烈驀地輕輕插了一句:“時候不早了,酥酥你可餓了,“輕笑一聲:“我可是還等著你那一頓飯。”
軒韜烈的話讓酥酥輕拍額頭,昨日的受傷加上一整夜的調息逼毒,梳洗後人清氣爽卻也感覺飢腸轆轆。被耀北辰這樣一插科打諢,已在此消磨了好長的時間。
酥酥轉身,根本無視耀北辰,朝軒韜烈一招呼:“回吧,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我竟忘了應承你的事情。”
酥酥輕快地朝前走去,軒韜烈瞥過耀北辰一眼,慢悠悠地轉身,手朝後,揮了揮,“告辭,勿送!”
走回洞口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鵬王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