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用得著的地方,只管吩咐便是。”
戚如南正在安排宴開後上菜、待客等事,聽容迎初主動上前借出自己的貼身大丫鬟,不由得有點意外,也覺得感激,遂道:“我這邊人也足夠使喚,更何況秋白還要伺候大嫂呢。”
“不礙事,我那邊還有紫文和崔媽媽她們呢,你這邊把事兒打點妥當方是要緊。”容迎初沒有再給戚如南推託的機會,吩咐了秋白留下幫助三奶奶後,便徑自返回到席桌上。
她捧杯喝茶,眼神兒悄悄地瞟向苗夫人那一桌。苗夫人正整了衣襟款款落座,端莊的臉龐上除了一縷恰到好處的微笑外,不見半點波瀾,不知內裡有何打算,也不知道此番找了藉口讓秋白有四處走動的機會,可否探出有助於自己的端倪來。
開宴時分,柯弘安也回來歸了座,他並不答理同席的幾位弟弟,待紫文為他擺上了慣常用的銀箸後,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容迎初一邊伺候他佈菜,一邊留心著秋白那邊的舉動,也注意到苗夫人一桌三位主人家都在專心於食,並沒有異樣。
秋白正跟著新之一起檢視各婆子丫頭奉上席桌的菜式,偶爾趁勢帶著婆子丫頭們往席桌上走,這樣便有了接近苗夫人所在的機會。
晚宴至半時,席間觥籌交錯,又請出了戲班子,讓柯老太太點了一出《仙緣》,柯懷遠則點了一出《穆桂英掛帥》。少時便開了鑼鼓,號聲陣陣,曲聲悅耳,眾人不時喝彩稱讚,宴中一時更顯繁華熱鬧。
這時,容迎初瞥見站在前院小門處的秋白,向自己連連揚手,眼角餘光所到之處,竟發現苗夫人已不在席桌之上。心中一動,側頭看一眼柯弘安,只見他正低頭大快朵頤,絲毫不理會四周的喧囂雜鬧。她站起來對紫文道:“我的髮髻有點鬆鬆的,我先到後院去理一理,你好生伺候大爺。”
滿席喧鬧,自然沒有人在意她的離開,她垂首快步穿過席桌,退避了外間耀眼的華彩光亮,投身在院落光影不及之處,疾步來到秋白身邊,不及發問,秋白一手拉著她悄悄地往後院而去。
柯府上下人等此時幾乎齊集在頤祥苑內,其餘各處便僻靜下來,後院周圍寂寥無聲,不見人影,唯見樹影婆娑,夜風過時,揚起幾陣細碎的沙沙輕響,掩飾了她們主僕二人窺探的腳步。
“大太太,我剛才細細跟李媽媽打聽過了,二太太原在三個月前便向唐姨娘提起了結親的事。”周元家的壓著聲浪低低地說,“李媽媽說,二太太此事並沒有找中人,是直接向那唐姨娘提出的。”
容迎初聞言,知道這回可是猜中苗氏的心思了,遂屏著聲氣凝神聽下去。
苗夫人微微沉吟,問道:“可知唐姨娘的意思如何?”
“唐姨娘和二太太本就是舊識,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便結下的交情,唐姨娘雖然沒有當即給二太太很實在的答覆,但也沒有反對之意,只說現今語姐兒將滿十四了,也該趁早定下親事,看那樣子,竟是要應允的意思。”
苗夫人冷笑了一聲,道:“陶氏好眼光,莫說忠靖侯府的祖上如何得蒙先帝的庇廕,就說現下馬侍郎便是官運亨通,節節高升。那語姐兒雖是唐氏所出的庶女,可馬大人的元配夫人一無所出,又身患重疾,如今在馬府主中饋的人是唐氏,語姐兒又得馬大人疼愛,在家中的地位與那正經嫡女無異。若攀了這門親,不僅為二房增了光,更可憑藉馬大人之力將二老爺調返京中,這如意算盤倒打得蠻響。”
周元家的微有些遲疑,終究忍不住道:“今日晚宴之上,我又瞅見二太太拉著語姐兒說了許多話,唐姨娘也是一副樂見其成的樣子。我尋思著,可是她們已經定下來了?那五爺這邊……”
苗夫人默然不語,片刻後,方道:“我家弘靖雖稱不上嫡子,可也是長房裡的少爺,我們老爺是從一品尚書,按品階也算是那馬大人的上峰,是與上峰的次子攀親,還是下嫁地方小官的嫡子,這個馬大人應會好生掂量。”
周元家的道:“那太太的意思是,仍會為五爺這邊向唐姨娘提親?”
苗夫人眼內在暗沉無光的角落中閃過一抹精光,斬釘截鐵道:“馬家這門親我是志在必得。弘靖這一房人,需要一個壓得住的正室奶奶來管束管束,早在月前看到語姐兒的時候,我就認定了她是我的五媳婦。”
容迎初和秋白相視了一眼,秋白雖然不知道此事與主子有何干系,可也聽出了箇中非同小可。容迎初眼神中有濃濃的思慮之色,心念急轉間,早將苗氏的話和馬靈語有可能面對的命運都忖量了一遍,總覺得這當中該有一條她應該緊緊把握的線,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