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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該是已在新房中挑去了“蓋頭篷”,韋宛秋已不是喜帕覆面,換了一頂聯珠赤金冠,金冠兩側鑲碧玉並蒂蓮花,齊齊垂下的珍珠珊瑚流蘇掩住了面龐,明珠瑩光流轉之間,隱約可見其嬌麗多豔的芙蓉玉面。可窺見那明媚的容姿,但卻捕捉不到分毫容神,一應端倪,彷彿都掩藏在她不見波瀾的得體禮數之下。

是安於本分,抑或深藏不露?

“拜見禮”過後,眾人再移步府中祠堂,由族長主持入族譜之禮。

待到族長親書了容迎初的名字在族譜之上時,她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旋即又想起柯老太太的警醒之言,心下不由微微一緊,下意識地往相公柯弘安看去,不料卻一下碰上了對方的目光—— 不知何時開始,他已注目於她,向來渙散無神的俊眸內,竟透出一股意味深長的深邃來。她不意會與他四目相投,有一瞬的慌亂,心如鹿撞般跳個不停。

一應繁縟的禮節過後,由數名丫鬟、媳婦前來送韋宛秋回新房,容迎初則和柯弘安一起返回昌榮大廳繼續與宴。

如此喜宴直到晚上戌時方席散。柯弘安喝得酩酊大醉,由夏風和紫文一眾近身扶著返回萬熙苑中,容迎初跟在後面一路同行,心中思量良久,方上前去對紫文道:“大爺醉成這副模樣,馬上就送進南院新房去的話,只怕會讓新妹妹多費心照料了。不如這樣,我隨你們一同過去伺候,先讓大爺在南院外廳歇一會兒,好歹過一點酒氣,再送入洞房。”

紫文看向已然身居正室之位的容迎初,態度更比往日添了幾分尊敬,點頭道:“大奶奶說得是,我們就照大奶奶吩咐的辦。”

容迎初轉頭對秋白道:“你先回去吩咐小廚房,讓他們備了醒酒湯,馬上送到南院來。”

秋白領了命,加快了腳步先行回去。

到得萬熙苑南院,夏風扶了柯弘安躺在精繡團福緞錦軟墊的紫檀長榻上,紫文端來熱水,容迎初坐在榻沿親自用毛巾為他敷臉。

韋宛秋的陪嫁分別有兩名大丫鬟、兩名管事媽媽、四名小丫鬟、四名粗使小廝。此時她的管事媽媽周媽媽聞得外間的動靜,挑了簾子出來一看,神色微微有變,走上前來道:“原來是大爺回來了嗎?有勞大奶奶了。這兒風大,還是讓我們把大爺扶進內堂去歇息吧?”

容迎初不慌不忙地為柯弘安擦臉,道:“不急於這一時。”眼角餘光注意到周媽媽聞言後沉下的臉色,淺淺一笑後又道,“我已命人為大爺送來醒酒湯,待我伺候大爺喝下醒酒湯後,再去見新妹妹不遲。

周媽媽早已得悉有關這位容氏的若干是非,本來看她的眼光是帶著輕蔑的,可她畢竟已成為正室大奶奶,面上也不敢太過失了禮數,只道:“難為大奶奶費心了!不過我家小姐心細如塵,早已想到大爺會因喜極而貪杯,酒意攻心,所以早就吩咐了我們準備青梅羹解酒,只等大爺回來伺候他喝下,便可解酒氣。”

周媽媽話音剛落,秋白已然率了手捧紅木托盤的小丫鬟進來,一邊道:“大奶奶,醒酒湯來了。”一邊走到容迎初身旁,從托盤上取過碗盅。容迎初便不再答理周媽媽,自顧從秋白手中接下碗盅,細緻地小啜了一口試溫熱,方用小銀勺舀了喂到柯弘安嘴邊。

周媽媽見狀,心下氣惱不已,又不能發作,只陰著臉立在原地。韋宛秋的貼身大丫鬟丹煙從內堂出來,看到大爺竟躺倒在外廳中由著大奶奶喂茶湯,不由怔了一怔,對周媽媽道:“小姐讓我出來看看,媽媽怎的還不命人把大爺扶進去。”

容迎初不是沒有聽到丹煙的話,只一派從容地照顧著柯弘安,眼神兒悄悄地飄向秋白和紫文。

周媽媽撇一撇嘴,道:“依規矩原是該把大爺送進新房裡才是,可不知大奶奶為何竟不顧禮數,偏生不讓我們把大爺扶走。”

秋白上前一步,笑吟吟地對周媽媽道:“這位媽媽今日才隨了新奶奶進府,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才是。這府裡自有府裡的規矩,這院子裡也有院子裡的規矩。我家大奶奶是這院子的女主人,也是新奶奶的姐姐,做姐姐的生怕妹妹過門第一天就受累,所以才會不辭辛勞地過來代新奶奶伺候大爺。如此一片苦心,在媽媽眼裡竟落了不是嗎?還口口聲聲說規矩禮數?媽媽懂得什麼叫規矩禮數?非議主子就是你們眼中的規矩禮數嗎?”

周媽媽和丹煙二人聞言,都變了臉色。她們在將軍府中都是一等一的管事身份,自家小姐更是老爺的掌上明珠,整個將軍府的下人莫不以她們為尊,何曾受過這般對待?丹煙咬一咬牙,道:“姑娘此言未免過重,今夜原是我家小姐與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