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親兄長呢。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如果我和你兄長一同出面為你打點親事,恐怕苗氏也沒有什麼道理來阻止我們。”
柯菱芷始料未及地看著面帶篤定的容迎初,訝然道:“你和哥哥……”遲疑片刻,又搖頭道,“嫂嫂這份心意芷兒感激不盡,可是……嫂嫂難道還不知道嗎?哥哥多年來,都不過問府裡的事,終日只知……”越發無奈起來,唯有嘆息。
容迎初微笑道:“姑娘說得沒錯,你哥哥確是一直只知吃、喝、睡,所以,我會設法讓他吃飽、睡足之餘,幫你這位親妹妹定下與馮家的這門親。”
柯菱芷仍是覺得不安心,猶豫道:“可是……”
容迎初不容分說地把她的繡針和繡線都奪了下來,一邊把問蘭和問菊喚了進來道:“入夜了,我和你們一同把四姑娘送回去,你們趕緊替姑娘收拾收拾。”
柯菱芷便也不再堅持,跟著嫂子一同離去。行至恰春苑門外時,她轉過身來,朝容迎初欠一欠身,誠摯道:“芷兒無能,從來沒有幫過嫂子什麼,可嫂子仍然待芷兒如至親,此次無論結果如何,嫂子在芷兒心裡永遠都是最可信的親人。”
容迎初扶著她的臂膀,道:“姑娘言重了。親人之間,原不必多說什麼。姑娘回去好生歇息,待到明日,指不定有新的轉機。”
新的轉機,也是新的契機。
回到萬熙苑後,秋白和亦綠一同上前來伺候,容迎初掠眼捕捉到靜楓面上的不甘,亦綠該是感覺到往日高自己一頭的靜楓的不滿,做起事總稍嫌縮手縮腳的,不敢放開,等到秋白提醒,方才讓香卉和雅琴她們去為主子上晚膳。
容迎初換過家常的衣裳後,方對亦綠道:“你如今已經是我身邊的大丫鬟,再不是從前的樣子,你心裡也知道,你本和她們不一樣,怎的做事畏首畏尾的?倒不像是從壽昌苑裡出來的人了。”
亦綠臉上一紅,道:“奴婢本也不敢奢望能得老太太和大奶奶的賞識,我當日奉了老太太之命到大奶奶院子裡來伺候,也是想著要儘自己的本分。靜楓姐姐她們都是這院子裡的老人了,亦綠如今倒成了大奶奶的大丫鬟,難免她們要多想。”
容迎初淡淡一笑,道:“我身邊人的定例本就有缺,紫文姑娘如今又已是方姨娘,我從原有丫頭裡挑出得力的升為大丫鬟也是順理成章。何謂得力?凡事盡心,知道分寸,更要眼裡有主子。這幾點,你一樣也不差,也當給她們做個樣子才是。我仍留了兩個大丫鬟的缺,就看她們曉不曉得進退。亦綠你也不必惶恐,你那日告訴我你是老太太派到這兒來的,我便知道是老太太心裡疼我呢,老祖宗給的人,我自然不會虧待。”
亦綠聞得此言,有幾分安下心來,卻仍止不住誠惶誠恐道:“奴婢該早些告訴奶奶實話。實在是老太太有過吩咐,所以奴婢才一直沒有透露。奶奶不怪罪,還把奴婢升為一等丫鬟,讓奴婢更是於心難安。”
容迎初笑了一笑,站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你不必於心不安,老太太用你,有她的道理,我用你,也有我的主意。現下咱們都不要計較過往,眼前還有許多事迫在眉睫呢。”
隨意地用過了晚膳,容迎初也不用秋白和亦綠她們跟著,自披了蹙銀絲團花翠紋羽緞披風,提著一盞小巧的羊角風燈便往正院而去。
因東院和正院只是一牆之隔,又於西側開了小拱門,直通往正院之內,只消穿過一個小院落,便可直接到達柯弘安所在的正房。容迎初此時便是順著這條小道往前走,夜幕低垂,漫漫的雲霧遮天蔽月,周遭一片昏暗,只得憑著風燈的光息小心行走。
正自走進了小院中,隱約聽聞前方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響,不知是否夜間值守的下人,抬首張望間,只見不遠處那一抹淡黃的光影朦朦朧朧,稍稍驅散了路上的黑暗。
容迎初一時未看清來人是誰,一邊緩步往前走去,一邊將風燈提起,使視線更為清晰一點。
漸次近了,燈火的光暈照出了對方那一襲石青色海雲密紋的長袍,與此同時,又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響起:“娘子怎的也出來了?莫不是與為夫心有靈犀一點通?”
已能看清那張含著驚喜笑意的清俊臉龐,正是自家夫君柯弘安無疑。
容迎初亦笑,走到柯弘安跟前,道:“就是想著過來找你說話呢,我還擔心這個時候你會不會已經歇下了還是……”她忍了一忍,終究沒說出口,依舊笑著道,“沒想到咱倆在這兒遇上了。”
柯弘安轉過身來到她的身側,右手提著燈籠,左手騰了出來牽過她的手。容迎初低下頭去,於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