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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了丫頭媳婦們上前伺候他們茶點,暖的熱的、甜的鹹的口味也是一番佈置。如此一來,倒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一時未察覺苗夫人和韋宛秋二人早已走開,到了園子外頭去迎接另外一位客人。

孟夫人才從翠幄青綢車裡下來,韋宛秋便笑靨如花地迎上前來,殷殷道:“可把夫人給盼來了!剛才娘還惦記著,不知夫人何時來,讓我們都在門前候著呢!”

孟夫人抬起頭來,看到跟前的除了韋宛秋外,還有她身後一位穿著秋香色琵琶襟短襦並紫綃翠紋散花百褶裙的少女,那一張含笑的俏麗臉龐乍看只覺得似曾相識,正自猶疑間,便聽韋宛秋對那少女道:“柔丫頭,你這些天總盼著見一見夫人,如今可如願了?”

柯菱柔刻意修飾過的面容上難掩迫切之意,她身姿輕嫋嫋地走前一步,朝孟夫人盈盈福身:“柔兒見過夫人,夫人金安萬福!”

孟夫人心思何其澄明,已暗自有所意會,心知這必定是苗氏的悉心安排。當下她只不動聲色,依著禮數受了晚輩的禮,亦不多言其他,徑自往內走去。

苗夫人這時從園子裡迎了出來,笑對孟夫人道:“夫人來了,快隨我到這邊入座吧!”邊說著,邊親自為其引路。

她們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園子的南邊,與華夫人的席位隔開了一個十扇八仙彩繡屏風的距離。此時孟夫人與苗夫人她們一行人走了過來,本也沒能馬上看清華夫人那邊的境況,韋宛秋施施然走到孟夫人身側,朝前方一指,微笑著道:“瞧,華夫人頭一次到咱們府裡來,跟芷丫頭說話可投契了,還有相公和姐姐陪在旁邊,可熱鬧呢!”

孟夫人循著韋氏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柯弘安、容迎初和柯菱芷三人正圍坐在華夫人身旁,雖然沒到談笑風生的地步,可也是一團和氣的。

苗夫人亦笑道:“弘安和迎初他們最是得體了,畢竟是貴客呢,華夫人才來,他們也用不著我這個做長輩的提點,便曉得帶著芷丫頭過去照應了!”

韋宛秋像想起了什麼,道:“我剛才跟相公提過孟夫人很快就要到了,讓他隨我們一起出來迎接,可現下……想是跟華夫人相談甚歡吧?竟忘了這事了,我這就過去跟他們言語一聲。”

苗夫人作勢拉住了兒媳,道:“孟夫人才進門,可還顧不上歇一歇呢,還是先請客人入座再說吧!”

孟夫人微微皺起了眉頭,身子是隨著苗氏她們的邀請坐了下來,可目光仍停留在柯菱芷他們所在的一方上,目內泛起了一抹難以置信的疑慮。

眾主子都點過了戲後,戲臺上傳來了高胡、二絃、揚琴、喉管等領奏樂器的和鳴奏響。這頭一齣戲目是華夫人所點的《醉打金枝》。

柯弘安聽得樂聲起,知該是客人已到齊,遂轉過頭來張望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坐在苗夫人左側的孟夫人,他臉色微微一變,悄悄向容迎初遞了一個眼色。

容迎初會意,亦回頭看去——不知何時柯菱柔竟也到了場,此時只見她正坐在孟夫人的下首,殷切地對孟夫人說著什麼,一旁的苗夫人和韋宛秋均是面帶笑意,不是樂見其成是什麼?

她心下怒意驟起,目帶焦灼地看向丈夫。他輕咬下唇,似在思量著什麼。本來並不甚明白苗氏她們究竟打的什麼主意,可看現下的情形,她們的意圖已是十分明顯了,不過就是想讓孟夫人親眼看到他們兄妹幾人如何在華夫人面前殷勤,好使得孟夫人懷疑他們對馮家的誠意罷了。

只是眼下他們夫妻二人亦不能貿然拋下華夫人不顧而去。這是苗氏設下的陷阱,他們即使一走了之,都已然是於事無補,得罪了華夫人還是其次,還會讓孟夫人覺得他們首鼠兩端,欲蓋彌彰,反而對芷兒的親事不利。

如此一番思忖,他念頭一轉,抬眼緊緊盯著柯菱芷,口上不經意似的道:“從前看這出《醉打金枝》,郭曖口口聲聲責罵昇平公主刁蠻不治難齊家,自恃公主尊榮欺駙馬,那一掌打下來,總聽旁人擊節稱好。可我卻總覺得是郭曖蠻不講理,小題大做,想他當初與公主情投意合結為夫妻,便該想到公主貴為金枝玉葉,是不可能如那尋常人家的媳婦般向翁姑屈膝遵禮奉茗茶的。這個道理沒想通,他還來怪公主?”

柯菱芷接觸到兄長意味深長的眼神,又聽他這一番看似離經叛道的言論,心念一動,不由微有意會。

果不出柯弘安所料,華夫人一聽他這說法,面上便籠上了一層鄙薄之意,淡淡駁道:“戲文裡邊唱得好,既是蓮並蒂共訂佳話,媳婦下跪叩翁姑何算得是笑話。縱使帝女尊貴,可出嫁從夫,公主的名分已是夫君的枕邊人,又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