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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句搶在前頭,像不像話?你們萬熙苑的規矩已經被破壞到這等地步了嗎?若是你不得力,那自然有得力的人代勞。”

韋宛秋這時曼聲接言道:“姐姐,現下並非鬧意氣的時候,要出大事了,老爺他們正著急著呢!你也就少說幾句,守著咱們為媳的本分吧。”

容迎初抬頭,正好迎上韋宛秋那柔和中透著恨意的目光,心下一緊,正欲回應,卻聽得柯弘安的聲音揚起:“娘說得是,既然此事爹要與我單獨商議,你們本就不該在場。既然你們都在,那迎初在旁也就稱不上什麼破了規矩。至於迎初插言,那是我允許的,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想要說的,難道娘還不讓我說話不成?”他目光凌厲地瞪向韋宛秋,語氣益發冷峻,“在我萬熙苑中,有權力立規矩的人只有我和迎初,其他人要麼聽從要麼離開。得力還是不得力,是對還是錯,只有迎初才可以論斷,我聽迎初的。”

我聽迎初的。

她怔怔地立在原地,茫茫然注視著一臉篤定的他。他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如斯,讓她無法以為自己只是聽錯了而已。

在這般步步為營的場合中,他的言語如同宣言,為她樹立了一重無形卻又有力的保護屏障。

她的心頭不由自主地浮起一陣莫名的熱浪,洶湧於胸臆間,讓她曾堅守於心的抗拒與提防悉數地瓦解。

為何?為何?他不是應該站在韋氏那一方嗎?為何如今……

柯懷遠表情僵冷地看著長子,淡淡道:“你想要說的,都說完了嗎?”

柯弘安注視著父親,道:“我願靜聽爹的教誨。”

柯懷遠看向他的目光中不可自抑地含上了一絲厭惡,道:“你今日前去找過韋將軍?”

柯弘安的眼光從韋宛秋身上掃過,道:“是。”

“你可知他原本答應了充當柯趙兩家聯姻的中人?”

“我知道,所以我去說服他不要多管閒事。”

“你又知不知道讓他當中人是我的意思?是我先前便讓秋兒託她的爹出面去到趙太師跟前牽線?”父親的面容有輕微的扭曲,他雙手扶著桌沿慢慢地站起身來,似是即將爆發的前夕,“你可知多管閒事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柯弘安和容迎初聞言均是一驚,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不由都沉默下來。

柯懷遠目內的憎厭愈來愈重,緩聲道:“從小,你行事就有自己的主張,你不會輕易聽進旁人的話,你只相信你自己,一旦認定了,不管什麼人什麼事,都不能讓你改變。”他鄙夷地冷笑出聲,“人人都說你這性子像我,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並不是。”他啐道,“我最痛恨你這個性!我最恨你這不知好歹不識時務的脾性!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副老樣子!”

苗夫人垂首,嘴角邊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父親的話語一字一句地傳進耳中,不是聽不出箇中的嫌惡與積怨,不是不能讓人回想起曾有的記憶,他們父子之間曾有的不可磨滅的裂痕,如同無法拋諸腦後的噩夢,以為夢醒了,一切便煙消雲散,誰知睜開眼,仍然是那滿目瘡痍。

“是,我不識時務,總以為爹爹會顧及兒女親情,必不會忍心讓芷兒錯嫁於人。”柯弘安嘴邊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連話音也是沒有溫度的,“哪裡能有這樣知進退的聰慧,知曉爹爹你要用兒女的終身算盡機關?”

柯懷遠一手將紫檀方桌上的紙箋抓在掌中,冷眼瞪著兒子道:“你瞧瞧你乾的好事,這是韋將軍的信,他說他忙於退守青州一事,未能盡心為芷兒的婚事作中。我原還尋思他早已答應了我的事,為何會在要緊之時推辭,幸虧剛才秋兒過來,向我道明你去找過韋將軍,我才知道緣故!”他把信箋狠狠地朝兒子的臉上擲去,厲聲道,“你這個只知道吃喝睡的廢人,這些事與你有何相干!芷兒的親事自有我做主,誰讓你插手過問了?你配嗎?多少年了,你不過就是個窩囊廢!你不好好躲在萬熙苑裡休生養息,竟然出手破壞芷兒的親事?”

除了苗夫人和柯弘安本人外,此間所有人都沒有料到柯懷遠竟然會這般口不擇言地責罵親兒,一時都怔在了當場,沒有人敢於此時口出一言。

那信箋飄飄悠悠地落在柯弘安的胸前,他順手接了下來,耳聞著父親毫不留情的罵聲,面上是出奇的平靜,他只低頭掠了一眼信函的內容,便將其揉於掌心,用力地握成了拳。

容迎初眼看柯懷遠如此情狀,亦禁不住暗自震驚。轉頭看向不動聲色的相公,又注意到了他那關節泛青的拳頭,心頭不由一陣泛酸,不知為何,在這個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