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陳晉鯤自然更不高興,偏偏華裕德非說自己沒去過川蜀,不知川蜀那邊的風土人情。再加上那個時候華裕德已經開始手握重權,太子爺不好太得罪他,此時職能作罷。
雲嵐因此在徐其容面前怒罵過好幾次,說什麼叔侄相鬥,平白連累他一個外人是怎麼回事!徐其容當時有一個造反的爹。想對朝中大事不感興趣都不行。於是就多嘴問了一句,才知道原來那個漳州將領是華惟靖的人。
不管華裕德是真不瞭解川蜀的風土人情還是假不瞭解,可他既然說了沒去過川蜀的話。便真的是沒去過了。而川蜀之亂,距離這時還有兩年的時間,華裕德根本就不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涪州城。
縱然華裕德沒有在徐其容面前多說什麼,徐其容還是能夠看出來。他是根本就不想來涪州城的。她雖然不懂朝中局勢,卻也知道,西京城,才是華裕德的戰場。
如果真的是因為她,因為徐家,那麼這份情,就欠大發了。
徐其容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華裕德。
華裕德愣了一下,然後失笑。道:“你很聰明,看事情也很通透。被派來涪州城,跟之前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關係。不過你無需自責,你怎麼知道被派來涪州城,就不是救了我一命?”
徐其容抿抿嘴,上輩子,直到她死,已經改名為陳德的華裕德都還活得好好的,跟自己的侄兒鬥得如火如荼。
華裕德嘆息道:“不過是重新選了條路,都是泥濘小道,不走一走,怎麼知道沼澤不是在另外一條路上?”
這話徐其容就有些聽不明白了,一臉的茫然,華裕德見狀,心裡也感傷不起來了,跟她解釋道:“就好像你的親事,不來涪州城,你怎麼知道你的親事會在涪州城呢?”
徐其容終於回過神來,定了定,冷靜了一下,才一本正經的給華裕德行禮,道:“無論如何,德公大恩,其容銘感五內。”
華裕德擺擺手,心底嘆息,你怎麼就知道你對我沒有恩呢!若不是元宵節河畔那番話,他如何會有別的心思!
華裕德一直都知道陳乾帝的心思,當初在晉州的時候,他曾見過微服私訪的陳乾帝一面,那個時候他年紀輕輕得了鄉試魁首,陳乾帝對他說,會在西京城的勤政殿等著他。結果還沒來得及高興,他那好大哥,也不知找了什麼人,生生把他名字抹去,把他又弄去了揚州。
華裕德當時年輕氣盛,自然是心有不甘,一邊打理庶務,一邊準備著,過了一年終於成了揚州鄉試的魁首。這次他特意讓人把動靜弄大了,想著總能上達天聽。然而,即便是再次成為揚州鄉試魁首,他那好大哥,要他打理庶務,他便只能打理庶務。
後來進了宮之後,陳乾帝分明已經認出他來了,卻依然是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作弄陷害不動聲色,甚至很多時候還偏幫著安陸來對付他。
次數多了,華裕德才明白,陳乾帝怕是看中了他的才能,想要把他留給那不成器的老太子做肱骨之臣,幫他守住這江山,又怕他年紀太小,傲氣太甚,所以才由著他在泥濘裡面掙扎。
可是,明白了又怎樣,滿心的仇恨怨氣又如何安放?
所以,華裕德一直都在對陳乾帝裝不明白,一心只想著如何才能更痛快的報仇。華家有太子殿下和皇后罩著,陳乾帝並沒有別的合適的皇位繼承人,要扳倒陳晉鯤和林皇后實在是太難,倒不如跟著陳晉鯤,替他辦事。不求他能在他和華家的恩怨中偏幫他,只求他能夠保持中立即可。
只是,跟在陳晉鯤身邊越久,就對這個人的劣根性越瞭解,尚未從仇恨的泥淖中走出來,他就要陷入另外一個泥淖了。
華裕德一直在思考到底怎麼做才算對,於是就有了元宵節河邊的幾問幾答。
見徐其容還一臉嚴肅,華裕德笑道:“一飲一啄皆有因果,你現在又有什麼好緊張的,我又沒有挾恩圖報!”
徐其容一噎,心裡反而覺得有些輕鬆。經歷了上輩子那一切,她本該不依靠任何人,本該不相信任何人,可在華裕德面前,她卻覺得發自心底的放鬆。不知怎麼的就相信了,這個人幫助自己,並不是有什麼圖謀的。
徐其容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話,忽然就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扭頭一看,卻是徐其娥,不知什麼時候脫身過來,身後跟了秀蘭。(未完待續。。)
第三百零六章 故人來
徐其娥剛剛遠遠的看到徐其容正跟一個男子站在一處說話,不知怎麼的,腳步就不聽使喚的走了過來。
等看清那男人的臉的時候,心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