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意識裡,他還是希望他那個不負責任的母親聽到這話能有所觸動的。
桂嬤嬤上前兩步,憐惜的望著徐四老爺,一雙面板鬆弛的手抬了抬,終於還是放下了:“殿下也苦,二老爺就當是體諒殿下吧。”
徐四老爺退了一步,嘴角就掛了些冷笑:“那誰又來體諒亭遠?”然後又想起自己不是來吵架的,語氣緩和下來,道,“亭遠有兩個女兒,小的那個叫其容,小名灼灼。去年沈氏去了,灼灼才六歲。”
桂嬤嬤一聽這話,便滿臉笑意:“奴婢知道,這幾個月,楓樺院總送東西過來。”
徐四老爺點點頭,道出來意:“灼灼想要來佛堂住一段日子。”
桂嬤嬤一愣。
徐四老爺有些疲憊:“您也不必拿小時候忽悠亭遠的那些話來勸,您受累,進去問問她,同意還是不同意。”說到這裡,徐四老爺輕笑一聲,“也沒有人教亭遠如何當一個父親,亭遠只知道,那是亭遠的骨血,亭遠就有責任滿足她的任何要求。”
桂嬤嬤躊躇了一下,她瞭解平泰公主,知道這件事問不問,答案都不會有所改變。可徐亭遠後面那話,字字誅心,她哪裡還忍心!
徐四老爺見桂嬤嬤轉身往裡走,鬆了口氣。只等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桂嬤嬤便出來了。
桂嬤嬤站在臺階上,又恢復了慣常的嚴肅,衝著徐四老爺搖了搖頭。徐四老爺皺了皺眉,不再多說,轉身便走。桂嬤嬤忙跟上來相送。
等徐四老爺徹底離了視線,桂嬤嬤終於鬆了口氣,喃喃了一句:“難啊,都難。”
剛感嘆完便聽到身後咔嚓一聲響,飛快的轉身,卻只看到一片月牙白的衣角消失在了玄關處。桂嬤嬤想了想,或許是裡面那位忍不住悄悄來看二老爺了,便也沒有在意。以前也是這樣。
瞅了瞅地上還沒掃完的落葉,拿起掃帚,又接著掃起來。
徐其容在門後站了好一會兒,見桂嬤嬤沒有起疑,若無其事的繼續掃落葉了,鬆了口氣。
前世跟著平泰公主那幾年,平泰公主整個人淡淡的,除了細心教導她,並沒有流露出別的情緒。因此,比起平泰公主,徐其容更怕這位嚴厲到極點了的桂嬤嬤。
她就知道搬來佛堂這事她父親沒辦法,少不得,她只好耍耍賴了。之所以讓姐姐把父親勸來,不過是為了引開桂嬤嬤罷了。
徐其容拍了拍懷裡抱著的軟枕,暗暗噓了口氣,努力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一本正經的走進了裡面供著觀自在菩薩的房間。
菩薩悲憫,在嫋嫋檀香中,一雙眼睛滿是慈悲。徐其容抬頭跟菩薩像對視了一眼,心裡嘆了口氣,又看了看背對著她跪坐在前方蒲團上數著念珠的人,徐其容扯出一個天真的笑容,往前一跳,滿臉的無辜和崇敬:“祖母,灼灼來了。”
平泰公主穿著月牙白的長衫,款式有些像佛門中人的僧袍,但又有些不同,織錦的布料上有些暗繡花紋。雖然五十好幾的年紀了,可保養得好,一頭青絲沒有一根花白,臉上也只有眼角有細細的皺紋。髮髻只用一根碧玉簪斜斜的插著,並沒有別的華麗的首飾。
徐其容這忽然出聲,倒把平泰公主唬了一大跳!
平泰公主站起身,把手上的念珠往供桌上一放,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徐其容,眼神中除了那一絲打量,竟看不出別的情緒來。
過了好一會兒,平泰公主才開口道:“你是楓樺院的容姐兒?”
徐其容點點頭,笑得一臉的憨厚:“祖母,我小名叫灼灼。”前世的時候,平泰公主就是叫她灼灼的。
平泰公主視線落在徐其容懷裡的軟枕上,表情有那麼一剎那的崩裂:“你爹教你的?”
意思就是,表面上徵求我的意見,拖住桂嬤嬤,然後你趁機溜進來,這樣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主意是你爹出的嗎?
徐其容想也不想就從善如流狠狠的點了點頭,把汙水潑到了她爹頭上。
平泰公主嘴角抽了抽,她怎麼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學壞了?以前遠兒還小的時候,她也曾想過,他會不會有一天耍詐來見她。可是,遠兒就像他爹,每次都是規規矩矩的去跟春桂徵求意見。沒想到,君子了這二十幾年,突然就小人了一把,還真讓人防不勝防!
第四十五章 跟蹤
平泰公主惆悵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清冷的樣子,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對徐其容道:“是春桂送你回去,還是你自己回去?”
徐其容一噎,心道,沒見我抱著枕頭來的麼!
平泰公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