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自的翻到封面,上面三個大字:“人權論”。
心下大驚——21世紀都搞不定的東西,這裡就有著作了?
認真拜讀半晌,才弄清楚此人權非彼人權,根本就是一本律法書嘛,就是講在國家規定下,人們可以做什麼……
“晴音,你看這個幹什麼?反正你又不用按著這書上的做事,你們這些皇親國戚都有特權的,不用管什麼人權。”合上書,扔回給他。
“閒著無聊,隨便看看的”,隨手將書放到床邊的矮桌上,晴音看著我皺了皺眉:“喝酒了?好象還喝的不少呢。”
我點點頭,拉把椅子坐在他的旁邊,手肘撐著榻沿,一臉鬱悶的瞅著他:“……裴乾病了。”
他微一挑眉:“我知道啊,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
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我乾脆斜著身子趴在了榻沿上,下巴無力的擱在手臂上,抬眼瞅著他道:“晴音,聽說除了佈陣之法外,還有一本神秘的兵書?”
晴音眼睛一眯,原本柔和的眼神霎時凌厲起來,閃爍著危險的光,“你怎麼知道的?”
喉頭一緊,一股強大的失落感瞬間襲上心頭,我不禁暗暗自嘲:原來,做了這麼久的朋友,他還是沒有完全信任我啊……
嘴角不由得勾起譏諷的笑,晴音一怔,眸子漸漸黯了下來,直至消失了最後一點光亮。
半斂著眼眸,他輕聲道:“是還有一本,只是鮮有人知,故而……”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忙插話,不知為什麼,就是不願意聽他的解釋,無論理由是什麼。
無論怎麼解釋,剛才那懷疑警惕都不是假的,不是麼?
抑制住心中的起伏,我專注的盯著他的眼眸,認真道:“那本書,對於你,或者雲國,非常重要,是嗎?”
他怔怔的回望著我,眸光黯淡,滿面的疑惑,然後緩慢遲疑的點了點頭。
手腳一陣冰涼,我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唇也不由得抿緊了。心中一陣激烈的翻騰,直攪得腸胃都不舒服起來。
腦海空白了幾秒鐘後,我緩緩張開嘴,認真而又堅定的對他道:“晴音,你帶我走吧,現在就走,離開王府,離開燕城,好嗎?”
乾兒,對不起了,我很累,真的很累。有時候,我就是一個懦弱的人,只會逃避。一面是晴音,一面是你和裴英,我根本沒辦法……對不起…
專注的看著晴音,一顆心高高的懸著,只等待著他的回答。
沉默一陣,他輕輕撇過頭去——
心猛的一縮,臉上已掛了苦澀的笑。執著的看著他,我淡淡道:“為什麼?”
“……我現在的身份……暮夕,你該明白的。”轉過頭來,他的眼中已滿是無奈,“若我貿然離開,對於兩國的邦交,勢必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影響。”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句話:當國家利益與個人利益發生衝突時,應該首先顧全國家利益,爾後考慮個人利益。
政治課本上的一句話,一句讀爛了背熟了卻從未讓我有所觸動的話,如今,倒把我逼到了死角呢。
裴英為了凌國,所以逼我要兵書;晴音要顧全雲國,所以要保全兵書,要留在王府。
那麼,我呢?
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無助……迷茫……心中翻騰的,不知是什麼滋味。
茫然的起了身,呆呆的邁著步子。
什麼也聽不到了,什麼也不願去聽;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也不願去想……只認識腳下的路,平坦的延伸著,卻不知,哪裡是該去的方向。
像只受傷的小狗般窩在床角,身上裹著厚重的被子。
新絮的棉花,絲綢的被面,緊緊包裹住身體,卻沒有絲毫的暖意。
出神的怔愣半晌,既而將腦袋埋入被子裡,耳邊便只剩自己粗重的呼吸。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腦子裡亂成了一鍋粥。
強烈的無助感襲來,鼻子裡一酸,眼中又泛起了溼意。
……自己好像只鴕鳥呢,危險困難來臨時,便只會這麼自欺欺人的埋起頭來,以為不去看便可以避過一切,以為不去想便不會有事發生——還真是,幼稚的可笑啊!
每次遇到困難,都會先大哭一場,而後告訴自己:既然一定要面對,那便微笑著去應對吧,事情總會結束的,困難總會過去的,就好象,暴風雨再猛烈,也會有天晴的時候。然後,在大大的穿衣鏡前給自己一個最燦爛的微笑。再然後,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