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我站在了小鎮上唯一的一家當鋪門口,手裡捏著那雕鳳金牌,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當了這金牌?
美人姐姐只說是暫時換過來,若哪天她又想換回來,我拿什麼給她?就算是活當,我以後怕是鮮有機會回這小鎮,沒法贖啊。
不當?
現在我可是一窮二白,身上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不當些銀子花,我怎麼走回燕城?不能去當乞丐吧,雖然我沒有職業歧視……
當了?
不當?
當了?
“小子,別老在俺們店門轉了,俺們要關門了。”
“啊?”我抬起頭,看見一小夥計站在當鋪門口,正拿著板子準備封門,不禁有些詫異,“這不到晌午呢,怎麼這麼早就關門?”
“俺們東家今兒個添了個大胖小子,許給俺們一天假,晚些要去吃酒席哩。”
“可我東西還沒當呢!”
“已經封門啦,掌櫃的也走了,趕明兒吧”,小夥計一臉喜氣,手上的活也一直沒停。
捏著金牌的手已經出了汗,用力的纂了幾纂,終還是呆站在原地,看著小夥計上完了最後一塊門板,將當鋪的門完全封了起來。
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走人。
毫無目的的在街上晃了一陣,還是沒想出什麼權宜之計,又不願意搞詐騙或偷什麼的,只得回了客棧,準備回床上躺著想。
躺著是我最容易出靈感的時候,當然,是在沒睡著的前提下。
神思恍惚的往樓上走,快到二樓時,不妨眼前人影一晃,心下駭然,反射性的後退一步,腳下一踩空,整個人就向後跌去。
眼前一片昏花繚亂,身體止不住的打著滾,被硬硬的木板硌的生疼。好一會,前衝的勢頭才減弱了些,身體慢慢停了下來。
“公子,有沒有傷到哪裡?是在下的家僕魯莽了”,溫潤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鼻子還壓著冰涼的地板,活動了下快散了的四肢,我扯了扯嘴角:嘿嘿,回燕城的路費有著落了……
喉嚨裡擠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我努力的扭過脖子,準備向縱僕行兇的男子發難,卻在看清他的長相時愣住了,嘴裡不由得吐出幾個字,“孟子林……”
半個時辰後,我躺在乾淨的床鋪上,半倚著牆,任孟子林將香噴噴的粥一勺勺送入口中。
他的動作很是嫻熟,輕舀起滿滿一勺,在碗沿撇去勺底殘留的粥,遞到嘴邊輕吹兩下,再送到我大張的口中。
一碗粥吃完了,對面那一直面色不佳的人才有了絲笑意,拿了帕子替我擦拭了下嘴角,淡淡道:“大夫說了,沒傷著筋骨,不過這兩天也要靜養,你還是再在這裡住兩天再上路吧。”
“不行,我要趕快回去,不然他們要擔心了。”別人我不敢說,裴乾那小傢伙一定是很擔心我的。
孟子林微一顰眉,回道:“我此行也要去燕城的,若你執意要走,就同我一起吧,總還有人照顧著。”
對著孟子林綻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子林,還是你對我最好。”雖然覺得噁心,但親密的稱呼是拉近友誼的首要條件,而適當的誇獎更是不可或缺的。
問我為什麼突然要拉近友誼?這個,我回燕城的一路上好像要全權依仗他了……
聽了我有些噁心的稱讚,那拿碗的手忽的抖了一下,我疑惑的望向他,卻見他面色泛白,眸子裡的神色變幻不定。
正納悶中,他突的站起身來,說要再去給我盛碗粥,然後急匆匆出了門,而我則盯著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半盆子粥繼續納悶……
當我因為行動不便而在洗浴後跌倒在地上,從而被聞聲闖入的孟子林看光光後,一個臉圓圓的小丫鬟被派到了我身邊。
接下來的幾天,我難得的過上了被人伺候的幸福生活。
早就知道孟子林家有錢,這一路上的吃住都是極好的,跟前幾天整夜抱著樹幹入睡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只是,有時半夜醒來,寒意濃濃,便不由自主的懷念起那溫暖的懷抱來。被子再厚、再軟,也總是沒有溫度的。
白天的大部分時間我都窩在馬車裡,和孟子林大眼瞪小眼,有時太無聊了,就對著他唱歌,什麼《對面的帥哥看過來》、《情人》、《老鼠愛大米》等等統統上場,直唱的他從面無表情到臉頰泛紅再到面色鐵青,才笑眯眯的停了口,最後不忘來一句:“明天繼續。”
除此以外,我最感興趣的,就是支使秦川了。秦川是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