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點都不酸,很甜很甜。”
身邊的人沉默的看了看手中已吃了大半的石榴,突然開口道:“你家鄉是哪裡的,怎麼會常吃這東西?這東西是前幾年才從西域傳過來的,很是珍貴,平常是不多見的。”
我抬頭看他一眼,又轉眼望向遠處,“我家啊,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裡這石榴是很常見的東西,連路邊都有種的。”
“……哦”,他低低應了下,便不再出聲。
輕眯起眼睛,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層層山巒,想起那遠到無法用距離衡量的家,心中便是一陣惆悵。
身邊光線一暗,回神垂眸,兩個大紅的石榴便印入眼簾,“你不是說中秋會吃很多麼,今兒個正是中秋,在下就借花獻佛一回。你願吃多少便吃多少,把這院子裡的吃光了都成。”
“今兒個是中秋?”我有些吃驚,心裡算了算日子,八月十五,是了,今天正是中秋呢,於是笑道:“是呢,還真是中秋。說來還真是巧了,這院子裡還正好種的石榴。”
抬頭望了望天,見月色明朗,完圓如畫,不禁小聲嘀咕道:“還真是好天氣,月色這麼好,晚些該擺了酒菜賞月的。”
“賞月?在下也正有此意。姑娘且稍等,在下就去備些酒菜來。”
“不……”我轉頭望去,哪還有他的影子。
院子裡本就有一張石桌,並著幾個石凳。天氣已頗涼,為著身子健康,我還是進屋搬了兩張椅子出來,將石凳挪開,換上椅子。
等了不一會,晴音便提著個漆紅的食盒回來了。
芙蓉糕,桂花糕,綠豆酥,桃酥,還有一壺酒
“裡面是什麼酒,太烈的我可不敢喝。”
晴音抿唇一笑,拎起細長的酒壺,微一傾斜,琥珀色的液體便如涓涓細流般注入白玉的杯子裡。
端起杯子,湊於鼻下輕嗅,不禁喜道:“是紅酒,葡萄酒呢!”
晴音微笑著輕抿一口,“正是,看來你很喜歡呢,在下總算是選對了。”
我向他舉杯示意,將半透明的馨香液體緩緩注入口中,並不急著嚥下去,而是將酒卷在舌中,任其在舌尖與舌根間遊弋,甘甜、酸澀、濃香,待各種滋味都盪漾開來,才讓其順喉嚨滑下,一時唇齒留香。
平素最愛的便是這葡萄酒,甘甜中夾雜著酸澀,是我最喜愛的味道。雖不喜飲酒,在家時,卻是每晚一小杯葡萄酒的,既為了那回味悠遠的味道,也為了紅酒能養顏
淺酌幾杯,喉嚨裡便如著了火般泛起了辛熱。手指輕捏著晶瑩剔透的白玉杯子,我輕笑道:“一喝這葡萄酒,倒讓我想起一首詩來。”
晴音聞言抬眼望來,“哦,什麼詩?”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
緩緩吟完,見晴音有些出神,不禁得意一笑,“怎麼樣,這詩不錯吧,我自己做的。”
晴音微一怔忪,倏的一笑,“好詩,豪邁大氣。”
我臉上的得意之色更甚,“那是,我是誰啊,我是古今中外第一才女李暮夕呀!來,我再做一首給你聽聽。”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
低頭思故鄉。”
“怎麼樣,這首也很不錯吧?我還有呢……”
吟了一首又一首,喉嚨幹了便以酒潤之,自己也不知為何要說個不停,只是不由自主的說著,想起一首便背一首。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臉上也開始發燙。抬頭去看明晰起來的月亮,那種美,竟是溫柔的不可思議。於是便轉頭去叫坐著喝酒的晴音,見他只是含笑不起身,不禁有些不快,乾脆走過去拉他,不料步子竟是有些踉蹌了。
唉,還是喝多了點,忘了這紅酒是後勁大。
強行將晴音拉起來,又開始指著月亮給他講嫦娥奔月的故事。不管他是不是聽過、愛不愛聽,我只是一味滔滔不絕……
一覺醒來,已是次日清晨。
因為宿醉的關係,頭疼的厲害,起床的時間也有點晚了。
胡亂洗漱完出門後,發現大家都已用完了早膳,已經在準備出發了。無奈中只好將昨夜剩下的點心包了包,準備上車後補早餐。
出了大門,正要往自己坐的車上跑,忽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左右張望了一下,才發現是晴音。
他穿著萬年不變的侍衛裝,右手牽一匹白馬,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