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黑眸裡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化為淡淡的笑意,“該是你喜歡吃的東西吧。你這丫頭,還真有心思調侃自己。”
見我耷拉著腦袋,裴英收斂的笑意,輕攏起眉道:“你現在能自己走進去嗎?”接著眼中浮起笑意,“我倒不介意抱你進去,就怕你不樂意。”
瞅瞅四周來來往往的人,我嘿嘿笑道:“我當然能自己進去了。再說了,我佔誰的便宜也不能佔您的呀,咱還是懂尊師重道的。”
“那就好,你先進去吧,我得走了,不然怕是趕不上宴會了。”裴英微一頷首,便轉身上馬離開。
馬蹄聲漸遠,抬眼望去,夕陽余光中,馬背上的那抹白色身影衣衫飛揚,有如出塵的仙人。
支起身子,試著邁了兩步,雖然身體還是虛的厲害,頭卻不是很暈了,搖搖晃晃也能走穩。
好不容易挪到了自己的房間,一沾到床,整個人便若爛泥般癱了上去。
休整了一夜,身體總算舒服了些。梳洗用膳後,隊伍又要開拔了。望著那令我咬牙切齒的馬車,無奈的嘆口氣,還是坐了上去。
出發走了一個多時辰後,我又開始暈的厲害,乾嘔個不停。這時簾子被掀開,裴英探身道:“你這樣子怕是不能坐馬車了,還是出來吧,我帶著你騎馬。”
思想小小的鬥爭了一下後,我還是下了馬車,任裴英拉我上馬環在身前。
這樣走了半上午後,周圍人們異樣的眼光快把我給戳透了。實在是受不了了,不管裴英如何勸說,我還是執意下了馬,低著頭溜回了我的馬車裡。其實我佔了裴英的馬車的事,大家也是頗有微詞的,可眼不見為淨,畢竟是躲在馬車裡的,看不見,我就當什麼也不知道。可和裴英同乘一騎就不同了,那可是光天化日啊,那些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直射的我冷汗直流。
算了,不就是暈車麼,整天這麼吐啊吐的也就習慣了。
又這麼堅持了一天,等到下車時,我照例腿一軟向前栽去,不過這回沒親上地面,而是撲到了早就等著的裴英的懷裡。
這回他沒再詢問我的意見,而是直接一把抱起我,送進了我的房間。將我放到床上後,他叮囑公館的下人給我送飯過來,然後便離開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後,有人敲門送飯過來,我便堅持著起了身,坐在桌邊用了點飯。雖然明白這飯吃了也白吃,等明天定是要吐的一乾二淨的,可能吸收一點算一點,總比餓著要強。
用完飯後,腸胃不太舒服,於是就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想邊看景邊消化消化。
我是和裴英住在一個小院裡的,從窗戶往外望去,院裡皆是一人高的石榴樹,濃密的枝葉裡,點綴著幾點耀眼的紅。
看著那掛滿枝頭的石榴,不禁想起還在家時,每逢中秋,便會央父母買了成堆的石榴,那石榴必是挑自然裂開的,大大的口子露出紅彤彤的晶瑩果子,一粒粒閃著珍珠般的光澤。自己最喜歡扒了大把的石榴籽,然後一股腦揉進嘴裡,甘甜的汁水便在口中溢開。吃多了,舌頭就感覺澀澀的,手上也都染了蠟黃的顏色。
不過一年多而已,現在再也沒有人為我精心挑選熟透的石榴,甚至,沒有人陪我過那本該團圓的中秋節。
信步走到院中,挑了個裂開的石榴摘下,剝開來,將幾粒拋入口中,輕輕嚼碎,瀰漫開來的,卻是倒牙的酸。這酸勁直衝到鼻子裡,未等反應過來,淚水已經順著臉頰滑落。
呆呆站在院子裡,掰著手中的石榴,一粒粒吃下,卻都是酸的,而淚水也止不住的下滑。吃完了一個,又隨手摘下一個,繼續吃,還是酸的,於是淚水也繼續淌
就這麼機械的摘著吃著哭著,整個人跟傻子似的,只知道手裡的動作不能停,也停不下來。
剝到第六個石榴時,身邊多了個深藍色的身影。
並沒有驚訝,也沒有抬頭看他,只是自顧自的繼續剝自己的石榴,心裡反覆唸叨著:怎麼還是酸的,怎麼都是酸的。
身邊的人終究先耐不住了,低低開口道:“暮夕姑娘,你怎麼會跟著使團隊伍?”
嚥下口中酸澀的汁水,我悶聲道:“想出國去遊玩遊玩,怎麼,還要你的批准不成。”
“當然不用”。修長的手指伸過來,拿過我手中的石榴,徑自剝了幾粒送入口中,那濃淡適宜的眉便皺了起來,“怎麼這麼酸?你竟然也能吃下,還吃了這麼多。”
“我喜歡這東西”,我怔怔開了口,腦子卻還是一片空白,“每年中秋節時,家裡都會買很多石榴,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