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再過來看一次。”
少年毫不客氣的躺下,倒頭就睡。
解三見他聽話,更是放鬆了不少,擦擦頭上冒出來的冷汗,從衣櫃裡翻出兩套衣服,轉身又去了何么姑那兒。
么姑摸了摸衣服,又摸了摸。
還摸。
解三忍不住了問:“我這衣服有什麼不對?”
何么姑說:“這衣服奇怪了,明明顏色普通,就是個黑色,藍色,怎麼摸起來這麼舒服?我聽說絲綢的料子好呢,可我見過絲綢,也沒這麼摸起來舒服。解三,你這是什麼布料。”
“就是普通料子,也許是穿得久了,被我磨的光滑?”解三信口胡扯道。
何么姑點點頭:“有道理。”
“這衣服我可有感情了。”解三說。
這匹布乃是御用織坊趕製成的天工素軟緞料,只供皇上使用,就算是貴族王親也不能隨意穿戴。他第一次凱旋歸朝,皇上欽賜給他的隆恩。後來讓母親裁剪了兩套衣物,卻一直沒捨得傳。
解三摸摸放在那裡的衣服,抬頭笑道:“么姑,給改個合適點兒的。”
“成。”
6
第二天,么姑就把衣服改好給解三送了過來。
烏巴爾試了試,確實還行。
“謝謝。”他對何么姑說。
解三急了,指著自己說:“你不謝我?”
烏巴爾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就穿著新衣服倒回床上,悶頭就睡。解三傷心極了。
烏巴爾的身體倒也好的不慢。
在解三的照顧下,不過三四天,就已經能夠自己坐起來抱著茶壺喝水了。
只是解三以為給了那幾個銀子么姑,就能夠一勞永逸,再不用操心吃食的問題。只是他這想法卻大錯特錯。
第五日早晨,何么姑就上來敲門:“解三,我得著急去一趟縣城。”
“啊?”解三何時起過這麼早,聽完何么姑的話更愣了。
“我男人在縣城裡給什麼人揍了,被衙役抓了,讓我拿錢去把人贖出來。”么姑眼睛紅腫,卻沒怎麼哭,“你那飯我不能做了。喏,這是剩下的錢。”
“你別急,別急。”解三連忙把銀子推回去,“你仔細說。”
“他、他……”么姑用圍裙擦了擦臉,說,“他前幾天上縣城去繳糧,路上說賣點兒特產,打了兩隻山雞帶著,結果縣太爺的師爺瞧上了那兩隻山雞,說給三個銅板拿走。他這個死心眼不幹,還把師爺揍了。這就抓了……”
“贖人要多少錢?”解三問。
“要十兩銀子。”么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哎喲你說我可怎麼活?我上哪兒找十兩銀子?嗚嗚嗚……這個死賠錢貨,只知道打架,要命了喲!”
解三嘆了口氣,從屋裡拿出之前那小包銀子,數了數,給了何么姑十來兩。
“這、這怎麼成?”么姑吃驚的推阻,“這不是你賣東西的錢嗎?而且我沒錢、沒錢還你。”
“十兩銀子你拿去贖人,剩下富餘的,你拿著打點用。也不是去了就能贖出來的。女人家小心些。”解三叮囑了後,由幫么姑收拾了行李,鎖了院子,送她上了去縣城的牛車,才猛然想起來,誰來給那個契丹少年做飯哪?
在村口躊躇半天,才苦著臉回去。
烏巴爾躺在床上發呆,見他進來也不說話,就好奇的看著解三一會兒難過一會兒嘆氣的樣子。解三鼓起勇氣,半天磨蹭到烏巴爾面前,訕笑道:“少俠,您看,那個何么姑上縣城去了。怕是三五天回不來。這午飯,打個商量,咱們隨便吃點成不?”
烏巴爾看他半天,搖頭堅定地說:“不。”
“……不?”
“不。”
解三嘆氣:“……我、我知道了。”
他磨蹭到廚房,看了看從來沒有用過的灶臺半天,最後英勇就義似的拿起木柴出去劈。柴還算好劈,只是回來生了火倒犯難了。煮粥是先放米還是先放水?肉切的彷彿肉醬,要不要放料酒醃一下?哪個是鹽哪個是糖?
烏巴爾喝了解三煮的粥,接著一口就噴了出來,噴的解三渾身都是。
“難喝。”少年擦了擦嘴說。
“……”解三抹了一把臉上的粥,“我再做不出更好的了。”
“讓開。”少年站起來。
“哎?你傷還沒好,小心……”
說話之間,烏巴爾已經走了出去。這是他這十來日第一次出了房子,抬頭看看天,